杨柳映月,树影绰绰,银辉轻柔地铺散开来。
父女二人的身影渐远,一高一矮,温馨绕身。
……
隔日,萧婧华起了个大早。
她坐在梳妆台前,仔细挑选首饰。
“这支步摇怎么样?”未等箬竹回话,她自己先否决了,“不行不行,太艳丽了,陆埕不喜欢。”
她又从妆奁中取出一支金丝镶嵌红宝石蜻蜓发钗,瞧了片刻,不舍地放了回去。
“郡主不喜欢?”箬竹为她梳着发。
萧婧华长叹一声,“喜欢,可是陆埕穿得素净,我戴这个,看着就与他不相配了。”
她从众多华贵首饰中选了看起来最低调的一支,“就它吧。”
箬竹瞧了眼,十指灵活地挽了个漂亮的发髻。
梳完妆,十来个侍女将衣裳展开,任由萧婧华挑选。
想着陆埕爱穿素,她心机地选了套杏花色的衫裙,好看又娇俏,十分得她心。
系好衣带,萧婧华问:“我的玉佩呢?”
箬竹忙从梳妆台匣子里取出一枚玉佩。
乳白色的环形玉佩,其中镂空,雕着一树寒梅,红梅点点,高洁冷艳。外镶金,下穿珊瑚珠子,再往下是条穗子。
这玉佩乃是陆埕及冠那年,萧婧华特意寻人做的,共有两枚,她的是梅,陆埕的是竹,除了花纹不同,其余的一模一样,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一对。
理好玉佩上的穗子,萧婧华匆匆吃了两口粥应付,便急匆匆出了门。
“走吧,陆埕该等急了。”
离陆府还有些距离,马车毫无征兆地停了。
萧婧华正疑惑,就听马夫开口,“郡主,是陆大人。”
快速开了窗,熟悉的身影闯入眼中,萧婧华还没看清人脸,便惊喜地喊出声,“陆埕!”
她提着裙子飞快下了马车,小跑至陆埕身前,眼睛亮晶晶的,小声而欢喜道:“你特意来接我?”
陆埕避而不谈,“走吧。”
萧婧华将这当成是默认,她走在陆埕身边,偷偷看他今日的穿着。
果然如她所料,是件天青色素衫,干净清爽,瞧着和她的衣裳甚是相配。
萧婧华耳尖微热,浓密羽睫蝶翼般轻颤,嘴角的笑意如何也掩不住。
视线掠过他空荡荡的腰间,她笑容微顿,小声问:“你的玉佩呢?”
陆埕低眸瞧了一眼,“那东西太过贵重,前些时日险些丢失,便放在家中了。”
萧婧华有些许失落,但她很快打起精神,欢快地说:“没关系,我另外再送你一枚。最近聚宝斋新来了一批货,有个玉镯很衬陆伯母,待会儿我买来你带回去,再给阿旸带些笔墨纸砚……”
“郡主。”
萧婧华止了话头,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陆埕神色疏淡,“臣家中万物不缺,不劳郡主破费。”
萧婧华唇瓣微张,将欲吐露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