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兰的嗓音远远传来,萧婧华心头一凛,慌忙起身,理着裙子上的褶皱。
等箬兰带着人赶到,正见她高贵优雅地站在原地。
“郡主,人来了。”
箬兰让出身后背着药箱的年轻大夫。
那大夫瞧见坐在地面的陆埕,连忙蹲下,打开药箱,从中取出金疮药,动作熟稔地为他处理伤势。
箬兰邀功似的凑上来,“奴婢还让人去雇了个车夫,待会儿就能送咱们回府。”
予安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与其在这儿等,不如她们自己回去。
萧婧华赞道:“做的不错。”
凝着箬兰发肿的脸,她问:“你没让大夫替你抹药?”
箬兰摸了摸脸,仍有些痛。她“嘶”一声,“留郡主一人在这儿,奴婢不放心。”
惊慌之下能想到雇车夫已经很不错了,哪儿能到别的。
“今日。你受苦了。回去想要什么赏赐?”
说到赏赐,箬兰的眼睛蹭一下就亮了,嘿嘿笑道:“郡主给什么奴婢要什么。”
萧婧华哼笑,“瞧你那点出息。”
那大夫虽然年轻,但动作极为迅速,几下便给陆埕上好了药。
萧婧华指着箬兰,“给她也上上药。”
年轻大夫看了箬兰一眼,从药箱里取出瓷瓶,拔掉塞子,指尖勾起一点绿色药膏轻轻抹在箬兰脸上。
箬兰哎哟两声喊疼。
付了药钱,年轻大夫将瓷瓶交给箬兰,留下了金疮药,取出纸笔,垫在药箱上写了张药方,声线微冷,“内服外用,每日两次,伤口莫要沾水。你的伤有些深,尽量别动,少劳累,多歇息。”
陆埕道谢,“多谢大夫。”
年轻大夫点头,接了箬兰递来的药钱,背着药箱离开。
雇来的车夫早就到了,正候在一旁听命。
萧婧华看了陆埕一眼。
后者微微提唇,温声道:“回去吧,我一人能行。”
见他脸色发白,萧婧华蹙起眉。
眼看天都黑了,此处离陆府远得很,他又有伤在身,怎么回去?
总归那刀是为她受的,若是将他一人扔在这儿,萧婧华的良心实在过不去。
萧婧华没理他,对车夫道:“把他扶上马车。”
陆埕微顿,眸里显出笑意。
“好嘞。”
车夫是个壮实的年轻人,架起陆埕送上马车,等萧婧华主仆也上去后,他跳上车辕,高高甩起马鞭。
他驾车的技术还不错,小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陆府门前。
车夫将陆埕扶下来,箬兰上去敲门。
刚走一步,陆埕将人叫住,“钥匙。”
箬兰拿着钥匙开了门。
里头黑灯瞎火的,不见灯影,也不见人气,萧婧华拧着眉头,“娘他们呢?”
陆埕张唇。
“大人!”
孟年的声音从后边传出,几息间人就出现在陆埕面前,着急询问:“你上哪儿去了?我找了你一个时辰。”
手中提灯晃动,在灯火映照下,孟年瞧见陆埕腿上的伤,震惊失声,“这是怎么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