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大人……”“你这么小的身板,不吃饭不休息,真当自己能扛的住?逞强不是这么逞的。”“可是我走了,万一他们……”“老夫不是在这么?休息好,辰时前回来。”周时瞻拉过岳弯弯的手臂就往外走,“小小年纪,墨迹的跟个老太太似得。”“那,那我吃点东西就回来,我可以在这休息,我不怕累的……”岳弯弯还没听到里头的回应,人就已经被周时瞻给拽了出来,“你这小丫头,别当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没有想什么,桑大人先前说他没有工夫照顾那两位大当家,所以——”“你只要待在那,如果萧鸣也受伤被人送下山,你就能第一时间知道。”周时瞻松开她的手臂,就站在她跟前,让她被戳穿了心思的慌神无所遁形。“……这样也不行么?”见她短暂的局促以后,竟是承认了,周时瞻微微伏腰,“至此,你还要骗我说,你和萧鸣之间只有恩义?你如今这样为他忐忑,就只是因为他救过你,护过你?”“……”岳弯弯咬紧了唇,“我没有骗你。”“你骗我没什么,重要的是你不要骗你自己。”“……”“走,去吃饭,然后好好休息,不然,我就撤回允许你过来帮忙的命令。”“别!”岳弯弯急忙道。周时瞻看了她一眼径自往她的营帐方向走,岳弯弯小小的身影就跟在他身侧,良久,她喊了一声,“时瞻哥哥……”周时瞻扬了下眉,“先前一会儿周参将,一会儿世子殿下,恨不得装作不认识我,这会儿怎么又是时瞻哥哥了?”岳弯弯抿了抿唇,“你别笑话我了……”“好了,又想问我什么?”“你是怎么说服云归山寨和沈家寨的这两位寨主与你们燕州守备军共同对抗北恒的……?”“你这问题问的有意思,这都是西霆的百姓,同仇敌忾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可是我在云归山寨待了也有半年,据小妹的了解,萧鸿对官兵恨之入骨,却在北恒五千精兵的威胁下信了你们……这不等同与虎谋皮?”“你说的没错,萧鸿不会同意的,云归山四大寨,裘家寨早已叛国投敌,萧鸿不同意,沈珣就不会和官府联手。”“比起裘家寨的人,我那时觉得司徒寨的寨主更像是与北恒勾结了的样子。”“其实你没感觉错。”“难道裘家寨和司徒他们都选择了叛国?”“非也,我说你没感觉错是因为司徒北的确和北恒勾结,只不过,是假意勾结。”“……”岳弯弯瞪大了眼睛。“你刚才问我是怎么说服萧鸿和沈珣的,其实我没有说服他们,从始至终,我说服的人只有一个,就是萧鸣。”“……”岳弯弯只觉得心口一阵抽紧……“你知不知道你拿着腰牌让我去云归山救人时,我都吓坏了,还以为计划已经泄露了。”“萧鸣他……最是清楚萧鸿的性子,也知道萧鸿对待官兵的态度,他怎么会答应你?”“你在云归山待了半年,既然敢说了解萧鸿,难道会不了解萧鸣?”周时瞻这话问的多少让岳弯弯有些局促不安。“北恒想要占领云归山,无论如何,云归山与北恒都有一战,他知道四大山寨早不如以前那般团结一心,也知道裘家寨和司徒寨有异心,所以萧鸣打算踢他们出局,与我同谋。”“我对萧鸣说,这会是一场恶战,或许会搭上你这条小命。你可知萧鸣说什么?”“他说什么?”“保家卫国,义不容辞。”“……”岳弯弯只觉得身体里的血都热了起来,而后突地自嘲的笑了一下。是啊,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答案。周时瞻以为她笑是不信。“他可真这么跟我说的!”岳弯弯摇了摇头,“我可以想象出他说这句话的样子……”“哦?”“一定是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他是我见过的意气最盛的少年,云归山的那些小恩怨,在他眼里从来什么都不是。”岳弯弯的唇角弯了弯,“他叫萧鸣,宁鸣而死,不默而生,外敌当前意欲来犯,他何等意气,又怎会退却半步?”周时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你说他是你见过意气最盛的少年,那巽京的那一位慕容少将军呢?”“……他们不一样。”岳弯弯只低声道。“怎么不一样?”“时瞻哥哥,我还是想知道你们是如何算计北恒的?”“我看你只是想知道萧鸣做了些什么吧?”“……”岳弯弯的心思被拆穿,便只能低着头。周时瞻没再拿她取乐,继续道,“其实云归山比我想象中要更为大义,司徒北假意勾结北恒,也只是为了保护云归山,从未想叛国。而这一点是萧鸣发现的,是他说服司徒北和我们联手。”“利用裘家寨,诱敌深入,在云归山打一场十面埋伏。可怎么利用,又拿什么来诱,他们都还没有与我商定,一切便已经开始了,他传信于我,只说了‘以云归山寨为饵’。”“云归山寨……”“萧鸣说裘家寨欠了他三条人命。这笔账,他要清算。可我没想到那家伙会在凌绝峰大杀四方,引得裘家寨报仇心切。”“……”岳弯弯心头一紧。送她去洪城的路上,他对她说过,裘家寨的人是死在回去的路上,还是死在云归山寨,是有区别的。她现在才明白,其实他最不想的,便是以云归山寨为饵,在凌绝峰,在他爹娘的坟前,染血。“不过北恒大军早已蠢蠢欲动,一直在等司徒北的决心,还有裘家寨的态度。没想到裘子昂找上门后,司徒北也点了头。”“一万两千士兵,只听数量,兴许不算吓人,可一旦顺利藏进了云归山,对燕州来说,才是真正的危机。”“所以北恒方面不想夜长梦多,和裘子昂还有司徒北一合计,便让裘子昂给云归山寨发了战帖,说是三日后决战。”:()压寨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