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林采繁疯狂挣扎了起来,嗓音嘶哑:“你敢!我是林家人,你要杀杀我,关他什么干系!”
“可笑,本座何时只杀林家人。”妖将轻描淡写一挥手,血茧便被连砸数下威压入体,里面渐渐没了生息。
但他打量林青竹片刻,忽而眯眼:“你看起来有些眼熟……”
其他人也将神识扫向林青竹,过了片刻,有一妖卒认了出来:“大人,他恐是林如晦新纳的小妾,与那画像上一般无二,同是林家人。”
横断妖族无不对林家恨之入骨,恨不得啖其肉剔其骨,但也因此林青竹留得了一条命,因为他们要把和林采繁一起,留在阵前祭旗。
尤其是他,杀掉林家核心族裔当然光荣,可当面肢解林如晦侍妾,更叫人快然,必叫林家颜面扫地,咬牙切齿。
这次林如晦生辰,他们本是来送“贺礼”的,没想到喜从天降,抓到了大鱼。
两人被关在了笼子里,一路行军,往林家前线。
他们身上的储物袋储物戒尽数被抢走了,护身的法器也统统被搜刮,连缚红菱都被强扯了下来。
林青竹的锅碗瓢盆被扔垃圾一样扔下了山,桃花被战象踩了个稀巴烂,荷包蛋如果不是及时爬进了他的肚脐,妖族不屑于搜查,同样难逃一劫。
林采繁被困在茧里,只有脸部能露出一丝缝隙,林青竹没有被打,因为妖族怕一拳打死了他不好交代,所以还算完整。
他用衣服接刚落下来的雪,喂给林采繁,帮她挡住风雪,少受些冻,哪怕自己也冷得全身发紫。
他抱着膝盖,看着茫茫的风雪,心想他可能就要死了。
却出乎意料,没有太多的难过,他能活到现在,也许本身就是一种幸运。
现在老天要收回这种幸运了,他除了接受,没有别的办法。
得之幸,失之命。
……
接连行军了十来日,两人都只剩一口气吊着,林采繁初时还能有些反应,后面却连动也没有动弹一下。终于,妖族接近了林家前线,却在二十六日,经过峡谷之时,被早有准备的林家人突袭。
不仅他们想来送贺礼,林氏族人也想送贺礼,再将地盘侵吞一块,好为主家助兴。
妖族痛骂一声,双方很快在山岭交起手来。林青竹已经很虚弱了,看不太清局势,只觉得眼前都是绚烂的法光,底下弟子杀喊震天,头顶长老云端大战,热气灼烧着冰雪,鼻尖都是浓郁的血腥味。
他们周围无数妖族拱卫,任谁插翅也难飞进来。
因为极度的寒冷,他依稀昏迷了,半梦半醒之间,不知道过了多少天。妖族似乎已经把他们忘了,只顾与林家拼杀,直到他听到一声无比清晰的怒吼声:
“林清笃——!”
“取下他的人头,可赏灵晶千万!”
林青竹忽然清醒,睁开了眼睛,隔着茫茫妖族,看到了远处山头上乍然出现的主家弟子。
如乌云,雷霆含威,数位太上悬浮,冷冷顾盼全场。
林清笃位于最前,身影隐匿云间,声音却传遍战场:“任君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