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林黛玉一身乳白色的睡衣实在是略显单薄了,岳凌又起身,从一旁柜子中扯了一方毯子来,披在了林黛玉身上。
林黛玉偏头看向坐来的岳凌,又将毯子分了一半,给同样着睡衣的岳凌一同披了。
灯台下,二人就坐在一处,肩并肩,共拟着一封书信。
由于毯子的缘故,二人靠得很近,除了灯烛的燃烧声,岳凌甚至能听见林黛玉轻轻的喘息声。
“……沧州虽有盐业之劳作,然规模尚小,技艺未尽善。恳请林大人选贤举能,襄助在下盐业之事,我必视若珍宝,以礼相待,厚待贤才。此举为沧州之繁荣、百姓之福祉,如今境况紧迫,故冒昧陈情……”
“岳大哥为的是百姓,这有什么好冒昧的?爹爹是识大局的人,顶多会考虑符不符规制而已。”
岳凌讪讪笑道:“书信嘛,总要客气一下。”
林黛玉却皱了皱眉,感觉字有点多,是有点啰嗦了。
将人称都变换了,再以自己的口吻写了遍,林黛玉微微颔,以为不错。
轻轻吹着墨迹,林黛玉心下一松,“她能以薛家商号来助岳大哥赈灾,我倒也能让爹爹助岳大哥展盐业,这下是平手了。”
岳凌倒是没看透林黛玉的小心思,只是看着信上的字,微微出神。
“字体灵秀,飘若浮云,当真比之前进步大得多了。想来安京侯的爵位定下来,门口也该换一块匾额了,待归京之后,再让林妹妹来写吧。”
林黛玉小心的折着信纸,葱白的手指在按压时多了些许血色,显得愈粉嫩了。或许是按得用力了些,待她折好后,还揉了揉指头,实在可爱的紧。
待林黛玉再偏头看向岳凌,才觉两人离得竟然这么近,好似一偏头,嘴唇就要蹭到他的脸颊,刚刚专注于书信,她一直都未曾觉。
再念起那夜她还偷偷亲了一口,脸颊便如火烧一般了。
“我是吃坏了什么药不成,怎敢做出那般逾矩之事来?”
心里思绪万千,等到岳凌对视过来,林黛玉又忙羞涩的垂下了头。
看见林黛玉是连耳根都变成了粉红色,岳凌又问道:“林妹妹难道是身子不舒服了?”
“虽然房里不冷,但对林妹妹来说,这穿着还是单薄了些。”林黛玉摇头道:“我没事。”
再鼓起勇气看向岳凌,林黛玉问道:“我这就算帮到岳大哥了吧?”
岳凌轻轻揉着林黛玉的头,笑着道:“何止是帮到了,是帮了大忙。”
两人之间的气氛正好,外面雪雁来叩门了,“姑娘,我都拾掇好了,回来睡吧?”
林黛玉忙又垂下了头,与岳凌小声嘀咕道:“岳大哥,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再来寻你。”
“明天也来?明天雪雁还拾掇屋子?”
林黛玉脸颊更红了,轻轻搡了岳凌一把,细声道:“岳大哥,坏心眼。”
岳凌颔,笑道:“去吧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房里没人回应,雪雁正欲再敲门,却被快步赶来的紫鹃扯住了手臂。
“紫鹃姐姐?怎么了?”
紫鹃不知怎么解释,仔细思量着道:“姑娘有分寸的,知道什么时候该回来了。你一直催促,倒不是件好事,只怕扰了他们说话。”
两个小姑娘正说着话,林黛玉拉开门,抱着方枕,从房里走了出来。
看看雪雁,林黛玉道:“这会儿倒是怪麻利的了。”
雪雁挽起林黛玉的手臂,又道着恼,“姑娘我错了,我以后再不多嘴了。”
帮上了岳凌的事,林黛玉的心情也大好,早没了先前的担忧,此刻也是点了点雪雁的额头,原谅了她。
“好好,我们一同去睡吧。”
再看了紫鹃一眼,林黛玉凝了凝眉,提醒道:“岳大哥近来很累了。”
紫鹃臊红了脸,垂着头应道:“是,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