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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后来者居上(第1页)

“总不能是黑的吧?”易洵之懒得理会唇角扯动的疼痛与血迹,眼眸紧紧盯着周应淮,嘴角也同样带着笑:“这一拳是为了泄愤,谁让我欠你呢,但这也改变不了她为人妻的事实,你憎恨我也实属正常”下一瞬,易洵之的衣领被周应淮狠狠地揪住。对于易洵之而言,除去8年前,他还未曾见过这么大动肝火的周应淮,他这个高风亮节的表哥,与平日里在大荧幕看到的那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还真是意外。这般的愤怒、憎恨、甚至于毁灭悉数从眼眸最深处跃然于他的脸上,近乎粗暴不近人情的挥拳砸向他。易洵之也不是吃素的,一回便罢了,但是他也不能再忍一回了。他挥拳还击,两个人你来我往,谁也没有卸力,彼此间仿佛隔着血海深仇的仇人。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血肉模糊的打洞,偶尔风吹过,还会听到空洞的回响,只是这场风已经持续了8年之久,每日醒来都在狂风乱造的刮,回回都血肉模糊,疼痛难忍。只是,拳头带来的只有疼痛的撕裂感,并没有快感。痛觉会随着发泄一寸寸在寒风中麻痹,刮脸瘆人的寒风,伴随着互殴、喘息、怒吼,易洵之被周应淮力压在地上,他轻轻吐出血水,迷眼看着抬拳正在砸下来的人。“你是在报复我吗?”“还是在妒忌那个占据她7年的人呢?”“7年的日日夜夜,与她相伴的人不是你,亦不是我,而是另外一位男子。你是害怕她沾染了属于别人的气息,你害怕午夜梦回的时候她叫的是别人的名字而不是你,周应淮的”周应淮仿佛被寒风凛冽化作利刃刺穿他的心脏,身心麻木,宛如心肝脾肺瞬间失去它们的运作功能,身体出现了一瞬的僵直。暗夜掩去了易洵之眼中的一抹痛,却愈发凸显了周应淮的残戾。“易洵之,你闭嘴!”一贯清冽冷静的人,在此刻,声音竟是如此的凶残无情到极点,透着浓浓地血腥味,所有的伪装都随着那声“闭嘴”纷纷剥落。如果此刻有灯光打在周应淮脸上,会发现这张俊雅的面庞带着沉郁,极阴极寒,跃然于眼前。易洵之下颚传来尖锐的刺痛,在周应淮的力道下,狼狈地被反手跌倒在墓碑前,空气开始变得稀薄窒息,身上各处都传来火辣辣的痛。粗粒的碎石子同样也划破了周应淮的手背,两人的出手都夹杂着这些年到了私怨和愤恨,恨不得把对方往死里去打。易洵之躺在地上,仍由周应淮站在原处怒目圆睁,他笑得很大声,混在风中显得尤为突兀,只不过这一声声笑却藏匿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隐晦和黯然。“周文鸳啊,周文鸳,骄傲如你,你试问可以忍受舒岁安与他人朝夕相处多年吗?你看我这么一说都如此的难以接受,你可愿意为了她,漠视那些过去吗?”易洵之说话的时候,笑里的阴沉宛如凌厉的锋刃,白晃晃的刺目嘲弄。“那你开心吗,易洵之?7年前她被你设计迫害,被你的母亲毁掉声誉,经年之下,满身伤痕,不复往昔,你就很开心吗?你以为的报复不过是一场笑话,可明明最无辜的也是她!”周应淮转身,面色白得骇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易洵之,狠劲直冲眼底,他单膝跪地伸手揪住易洵之得衣领,迫近他:“和她朝夕相处那个人我不在乎,但活在她灵魂深处得是我,你,你们算什么东西。”易洵之伸手狠狠地甩开周应淮的手腕,周应淮的手腕被他抓得破了皮,用力挣脱下,只能勉力支撑,长途跋涉,至今未曾好好歇息过,原本对峙就处于下风,言语激怒周应淮,原本就是为了激怒他内心最隐晦的想法,如此他便能得偿所愿。不过这样一来,受苦的人必是他。易洵之借由台阶撑起身子,才发现浑身早已疼痛麻痹,骨子里的不甘和怨愤,却因周应淮的话悉数逃窜而出,宛若一刀又一刀的划过。朝夕相处?灵魂深处?真是可笑。凭什么后来者居上?“她如今并非你的谁,如果她的丈夫要带她走,你能拦得住吗?若是她想走,你能拦得住吗?”易洵之起身,凛然而立,不知废了多大的力气,适才强忍着痛扯出一抹虚弱的微笑,冷冷地直视周应淮:“这个就是现实,现实就是如今她早已不是你周应淮一个人。”周应淮心里狠狠一涩,积攒经年的怨恨,突如其来的发泄却没有任何的快感,甚至多了好些空虚,显得尤为可笑。神思任由寒风轻轻那么一吹,恍如隔世。不过周应淮的嘴角也扬起了一抹笑,但肯定不可能是欢欣愉悦的笑,在这阴森森地墓园显得尤为的鬼魅。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的站在那里,距离他们几米的地方,那里埋葬着的是与他们血脉相连的亲人,昔日里那么些温柔和蔼的音容,关系还算尚可。,!即便如今冷漠至极,在这尚可之外,他们还是打断了筋打断了骨都断不了的共同血脉两个人宛如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是血汗,就连长长地睫毛都挂着晶莹。易洵之受的伤比周应淮的还要重,纵使如此,周应淮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背、嘴角、前额还濡湿殷红。当周应淮看向易洵之的时候,面上已经恢复如常,只是那双瞳眸深沉一片。风声在耳畔呜咽,昔日手足,现如今水深火热,你死我活。“她是怎么疯的?”易洵之的眼角濡湿,微不可察的落了泪,手心发烫,心却是凉的。“只有死人才配知道这个秘密。”周应淮掠了一眼易洵之,声音森冷的传去:“我想,她也不想见到你。”他放下了袖子,视线落在了远处的墓碑,张唇轻声说了句:“她永远都不想到你。”易洵之一颗心急速下沉,转身迈步下山,一步步都艰难沉重。仿佛回到7年前,她给他留下的语音箱留言:“善自珍重。”就像一根常年卡在他喉咙的鱼刺,明明鱼只有7秒的记忆,那根刺却经年不消,很痛,却没有一滴眼泪。那么痛,他为什么还念念不忘?————原是他错了墓碑前,周应淮看着两位老人的遗容,忽然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良久之后方才蹲下身子启唇:“爷爷,奶奶,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兄弟情了。”世人皆说:“时间是良药,会让伤口慢慢愈合,直至消磨得被遗忘。”只是这句话,错了。时间永远都不可能让存在的伤口完完全全愈合,它只是淡化了那些曾经的伤害罢了。就如易洵之所说,他为了舒岁安,可以卑微如尘土,却唯独不愿直视她的过去,因为不愿失去她。她的世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情,不过经年之下贫瘠得只剩下为数不多的人,因而不愿再轻易托付。——“爷爷,你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如今的她只会盲目前行不顾伤痛,不想回头亦不想回望,对于她是残忍的,对于我而言又何尝不是呢?”——“我没办法自欺欺人的说出不在意,但我不想再失去她了。”我做不到。2013年以前,我和她曾经承诺过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回望2013年,每个画面都美好却也伤人伤己,显得现实倍感凄凉。如果在天之灵,您能不能庇佑她,庇佑她岁岁安好,庇佑她无灾无难。如果可以,您可不可以把丢失灵魂过去的她找回来,告诉她,我不介意她过去如何,不管她如何,我们都可以一起展望未来,因为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那个最美好最温暖的人。如果可以,我宁可发生在她身上的伤痛都全全由我来承受。如果可以说她认识我注定是一场悲剧,那么我宁可从不曾见过她她是别人的妻子,我不能靠近她,但她是我最最喜欢的人,她喜欢的也是我,为何就不能天长地久呢风声夹杂着哽咽,周应淮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跪在陵墓前微微地啜泣。山下,易洵之的助理柳煜来接他,见他面上带伤,显然愣了一下,随即立刻连忙迎了过去。程军站在一侧,见下山的只有易洵之却没有周应淮的身影,只抿了抿唇,随即转身迈步朝山上奔去。落座后,柳煜不放心,开了头顶的车灯皱眉打量着易洵之脸上的伤:“伤得不轻,安全起见还是先去医院好好检查。”易洵之接过柳煜递给他的手绢,那条陈年的绢巾上面还绣了一朵梅花,他暗了暗眸子,擦拭着嘴角晕染的血迹:“安排人把药酒送去酒店,另外给那边打电话,就说周总同意这边接见了。”“现在吗?”柳煜看了下腕表的时间,已经快晚上23:00了。他们回到淮安之后,不曾倒过时差,也不曾好好休息过,再说他身体真的吃得消吗?“立刻。”手绢上赫然晕染出一道浓郁的血痕,易洵之看了,皱了皱眉。柳煜迟疑的说了一句:“言小姐当年做的事情,罄竹难书,您这时候回来这不是触了霉头吗?”他示意柳煜好好开车,好一会儿才略作沉吟:“打电话给易衔辞。”柳煜不说话了,这么些年父子两个都不曾有过一次通话联系,如今为了这个事情却难得提起这个不能提及的人。“联系他不难吧?”易洵之透过前方后视镜打量着柳煜的神色。“尽力。”易洵之说:“我要准确的答复。”他合上双眼,眸子里想着却是那个人与周应淮呆在一起,经年不见的爱侣一朝再见,却面目全非这些年来,他对她的愧疚寝食难安,身体也大不如以前,不过是吹了些风,上了车倒觉得有些乏力了。,!他微微地睁开了眸子,看着手头上那块染血的帕子,手指不断的揣摩着右下角的针脚。前排的柳煜眉头都要打结了:“好的,先生,三天内我这边联系叶先生。”“什么叫尽快?!”那块带血的手绢直接砸在了主驾驶座前方的挡风玻璃上,柳煜吓了一大跳,手里的方向盘却不敢有丝毫懈怠,嘴里也不敢讨价还价,敛了心神,应道:“好。”柳煜和易洵之少说都有认识几年,是留学时期认识的同学,说起来他还是易洵之的师兄,不过那时易洵之只是一名默默无闻的留学生,在考学期间,因为同一位指导老师,他偶然结识到这位小师弟,两人相处倒是没什么,一来二去便有了联系方式。待毕业面试后才发现往昔在校园结识的师弟竟然是这等名门子弟,有着这层关系他顺利的面试上易洵之的秘书,旁人都觉着他运气爆棚,就连家人爱侣都让他好好珍惜这份工作,他亦然知道这份工作都是易洵之看在师兄弟之间才得来的,看似熟稔,但对他却是又敬又怕。这时候他心里倒是佩服那位周公子了,这年头敢在易洵之脸上动手的人,是不可能有的,唯有他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还有,这几天派人去小芦筑附近盯一下。”柳煜回头看了眼易洵之,凝声道:“周总的地盘。”他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是周应淮的地盘不假,但里面被他藏匿的人可不是他周应淮所有物,因为据他所知,肖家子也在淮安市。今晚与周应淮说的话,句句带刀虽非什么好话,却并非虚言。他能拍下舒岁安的照片,自然也有其他人知道她在哪里,如果周应淮能听出他话里有话,势必会有所防范,但看他那副模样,显然只听得出他的嘲讽。如果可以,届时她想要自由,他也可以让她回到西南不过,看到周应淮她还愿意回去吗?曾经这么深爱过的爱侣,怎会轻易遗忘呢,不然也不会随他同回淮安,也不会任由周应淮摆弄。孰轻孰重他确实有很多方法把她带走,但是他不想吓坏她。曾经他欠她的,不该让她再次陷入恐惧和抗拒。他说过,对她只有爱和歉疚。还有,珍重。:()岁岁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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