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阑夜秋上前一步,紧盯着已经面如残阳的阿易,温和的声音却像是几万斤重的铁杵,一下下捣在他身上。把他好不容易建设起的心理防线砸得千疮百孔破烂不堪。“像白磷这种监控型药品,制造商肯定会有明确的走向记录,即使在黑市上购买的也一样。当年那个装白磷的盒子此刻就在我雌君那里,上面的生产厂家,日期,以及产品编号一目了然,去市场上一问便知。不信我们现在就可以当面对质。”阑夜秋说的信誓旦旦,眼睛都不眨一下,其实那个盒子在不在维科那他真不清楚,就算留着估计标签也被大火烧得连渣都不剩了,怎么可能找到生产厂家。假如是在黑市上买的,那就更加不可能追溯到源头了。毕竟在黑市上买东西,就是图一个隐蔽,神不知鬼不觉。不过阑夜秋推断,虽然这个叫阿易的雌虫一肚子坏水,肯定没少做坏事,可当年的他还是个七岁的小孩,应该不会想到去黑市这种地方买东西,何况黑市的商人一般是不跟未成年进行交易的。所以很大可能是他在家里的药品库拿的,那库房的监控器就会有记录。这样调查过程就更简单了。阿易拼命咬住牙关,让自己上下两排牙齿不再打颤。以前都是他站在诉讼方诬告别人,所以他会的都是怎么添油加醋抹黑对方。如今换成他站在被告方,接受质问,他只觉得声带像是压了块大石头,怎么都发不出声。他咽了几大口唾沫,目光凌乱的开口。“那,那瓶白磷确实是我从库房拿的,可拿回来不到一个星期就不见了,肯定是有虫想陷害我!才故意偷了我房间那瓶白磷去烧维科哥哥的卧室。那天晚上我去小沙房间找他玩了,根本不在自己的屋子里。”“呵,陷害你?”阑夜秋抱起肩膀,有些好笑的搓了搓眉心。看来这个阿易是打算垂死挣扎到底了。可惜,敢对他雌君出手,这个事到死都饶不了他。“你倒是很会选,小沙现在躺在医院里,连睁眼都困难,说了他就无法对证了。”说着,阑夜秋将目光投向了在座的其他雌虫跟亚雌,这些虫看起来不少都跟维科年纪相仿。估计不是维科的哥哥,就是弟弟。“既然你说当晚是在小沙房里,那好啊。从现在开始,这府邸里所有的虫都单独隔离起来审讯,把当晚在哪里,做什么,以及身边有什么虫,看到了听到了什么通通记录下来,到时候有谁跟谁的供词起了矛盾冲突,两厢比较下谁在撒谎一看便知。《伽蓝刑法》可是规定,在案情审讯时候说谎与犯罪者同罪。我倒是想看看,今天谁愿意牺牲自己袒护你。”说着,阑夜秋真让维科拿出光脑要报警了,见此阿易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恐惧,跑到伊尔斯面前扑通一声跪下,保住雄父的大腿,声泪俱下。“雄父求你救救我,如果进了监狱,我会被剥夺政治权利和军衔的,看在我为您做过那么多事的份上,救救我吧……”阑夜秋走到伊尔斯面前,不依不饶,“现在你的儿子已经认罪,公爵大人打算如何处理?”伊尔斯一边面对着阑夜秋施加的压力,一边被他的蠢儿子拖住大腿哭,手里的餐叉重重扔在餐盘上,摔出当啷一声。“来几只虫!把这个纵火犯拖出去送到警局,我宣布,从今天起,路易跟整个伊尔斯家族再无任何关系!”原本“其乐融融”的寿宴,因为这场闹剧,每只虫都变得噤若寒蝉。插着美味食物的刀叉,也没心思往嘴里送了,生怕这个叫“阑夜秋”的家伙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刚刚路易抱着伊尔斯的脚,不停的叫雄父,那副父子情深的场面差点把阑夜秋看笑了。这个路易到底也在军队训练过,力气很大,五六个仆人合力拖着才把他从伊尔斯的大腿上拽下来。最后他紧紧抓着自己雄父的一只皮鞋,被拎着头发拖走,一身笔挺的军装在地上蹭得破破烂烂。伊尔斯一只脚穿着白袜子无措的踩在地板上,脚尖在刚刚的拖拽过程中被扯得脏兮兮的,耷拉在后脚跟上要掉不掉的样子。就算伊尔斯再会装相此刻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作为一只雄虫,他还从未如此丢脸过!何况今天还是他的寿宴。本来是想让路易去勾引这只雄虫,结果对方一点没上钩不是,还把自己的一枚棋子白搭了进去。说起来这个路易也真是蠢!人家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完全被阑夜秋牵着鼻子走,最后还差点把他给暴露出来。今后管理家族的时候真该注意了,像这种没脑子的蠢货,就应该尽早处理掉,免得像今天这样丢虫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