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晓宇咽咽口水,说:“潇哥,我哥说晚上请你吃饭。”
还是那句:“不用。”
朱晓宇不死心,继续绕到李潇跟前:“我才来不久,工作也是你帮忙找的,我们家都特别感谢你照顾我。潇哥,你就去吧。”
“谈不上照顾。”李潇把手插进兜里,摸出根烟,“本来就认识的。”
朱晓宇眉毛耷拉下去。
江上风吹了会儿,李潇点了烟放到嘴边,烟雾袅袅飘散,模糊了他眉眼。
顿了顿。
李潇指尖夹着的烟放下,淡淡看着他:“不过一起吃饭也行,你跟你哥说一声。”
朱晓宇眼睛亮起来:“那我跟他说!”
他唇边无声牵出个笑,视线转移,那辆黑色大众已经开到轮渡中部。
左侧的玻璃窗开着。
风吹乱女生头发,露出一张柔白的侧脸。
*
陈蝉衣那顿饭吃得很沉默,说不上高不高兴,只是始终低着头。
他们吃饭的茶社在扬州很有名,几个人要了翡翠烧卖,蟹黄汤包,虾籽馄饨和白汤鱼面。
服务员来收菜单时,刘桥还加了句:“再来个河豚汤面。”
眼下快要临近吃河豚的时节,这家店现杀河豚,处理了四十多分钟才端上桌。肉质鲜甜软嫩,汤面也做得极鲜。
河豚是没什么刺的。陈蝉默默把鱼汤面里的小刺给挑了。
瞿雨音凑过来:“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很高兴?”
陈蝉衣顿了顿筷子:“没有。”
瞿雨音奇怪地看着她:“真的吗?可是我刚刚就看你在这边挑刺,汤包和烧卖都没怎么吃,问你要不要醋,你也没吭声……你怎么了?”
桌上另外几个在讲笑话,早晨生意很好,大厅嘈杂,几乎盖过了瞿雨音的声音。
陈蝉衣慢吞吞地挑完鱼刺,小声说:“可能是有点困了吧。”
确实,值完夜班过江吃早茶,也就男人们精力还充沛。
瞿雨音啊了声:“那要不要跟他们说,吃完就回去?”
陈蝉衣:“不用。”她原本就是随便找个借口,也不想扫他们兴,抿抿唇,“我一般吃完早饭就精神点。”
“哦。”瞿雨音将信将疑,“那好吧。”
几个人很快吃完早茶,刘桥原本还想在扬州逛逛。小余真服了:“我靠兄弟,你可真有闲情逸致,你要猝死啊?”
刘桥撇撇嘴:“兄弟,你身体也太虚了,这你都会猝死吗?”
小余不想废话:“我要回去补觉。”
瞿雨音也抱着胳膊站路边:“我也要补觉。我还要活着,不能有命赚没命花。”
说得人一哆嗦,他们医生这一行确实挺高危的。
刘桥无奈地认怂:“行行回去,我买点酸奶带回去,你们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