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记忆中一身黑冷峻的样子,清晨的雾气很冷,天仍旧阴沉。
陈蝉衣直起身,她看着李潇背着光影,缓步走了过去。江雾中,看不清他表情。
那个小指挥员像是见到救星,大声喊了句:“潇哥!”
李潇点点头,示意他先退下。
他说话声音向来不大,隔着一段距离,江风吹拂,陈蝉衣什么都听不清。只能看见他冷沉的眉眼,黑眸漠然的模样。
可是很奇怪的,她却好像能想象此刻他的语气,他的声音。想他说话时有些凉薄,又有些疏离的样子。
李潇平静站在那里,期间他做了几个手势,没有任何额外动作。
那个司机显然不答应,梗着脖子和他对峙,直接踹翻了一个路障。
偶然蹦出几个侮辱字眼,很刺耳,连陈蝉衣都听得一清二楚。
可男人甚至连动怒都做不到。他就那样支着腿沉默站着,司机在吼叫,他自始至终面无表情。
陈蝉衣看见他走去卡车侧面,不久后又走了出来。
或许是她的错觉。
阴蒙蒙的雨下,李潇左腿紧紧绷着,膝盖像是僵硬了,没有办法弯曲。
尽管他掩饰得很好,那条裤子也很宽松,他走得缓慢,几乎和寻常一般无二。
可她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他将不知道什么东西丢在了司机面前。
一分钟后,那个司机阴着脸,手指点了点他,转身上了车。
车道喧哗,李潇慢慢蹲下身,将东西捡起。障碍物也被他扶起来,男人低眸,单手拎着损坏的三角锥沉默往回走。
裤管被风吹起,紧紧贴在僵直的腿上。
车里,刘桥感叹了句:“这是牛的,几句话居然就把人打发了,要是我们医闹也这么轻松就好了。”
瞿雨音推他:“胡说,我看在码头也不容易好不好?没比我们医闹轻松。”
刘桥捂着脑袋:“我靠,说两句你还不乐意了,你哪边的?你不会是看人家长得帅走不动道吧?”
瞿雨音翻个白眼:“你才走不动道呢。”
她脸莫名一热。
该说不说,那男人确实挺帅的,一身黑,气质也不像现在流行的奶油小生。身形挺拔清瘦,然而格外冷硬。
他像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不管对面怎样暴跳如雷,他始终神情淡淡,黑眸寂然。
可能是先天身高优势,一个眼神扫去,瞿雨音觉得自己被震到了。
瞿雨音小声拉着陈蝉衣说:“还挺帅。”
小颖也红了脸。
车厢里,只有陈蝉衣在沉默。她没有脸红心跳,也没有刘桥似的感叹。她只是心里闷闷的,这大概是他工作的地方,她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上。
这些年,他一直都在这里吗?
陈蝉衣莫名心脏一阵收缩。
她正想着,车门被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