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是“连理枝”成年的日子,刚好明天休假,也就随着她兴致来。
“我终于终于终于成年啦!”
清亮的少女音传入耳机,言语间透着兴奋的雀跃。
萧予笙靠在沙发上,眉眼间透了些追忆的怅惘意味。
“嗯,恭喜成年。”
她再次祝贺道,偏头看向一旁的猫窝。糯米睡得很沉,并未被自己的声音扰醒。
“成年了……是不是就可以——”
“什么?”
对面的声音愈来愈小,似是不好意思般,萧予笙并未听清。
“是不是就可以谈、谈恋爱了?”
言语略显磕绊,又透着含羞带怯的意味。
“如果遇到合适的人,彼此青春正好的时候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无论结果如何,都是一段值得纪念的经历。”
萧予笙往后仰了仰,靠在靠垫上,语气如谆谆善诱的长辈,
“但你现在还小,不着急。等哪天真的有了喜欢的人,再慢慢考虑这些。”
“怎么了?”
对面一阵默然,萧予笙问道。
“那……那如果现在就有呢,我可以追吗?”
连栀喉咙干涩。
当时没发觉自己的心意,轻佻的玩笑张口就来,可如今真正冲动说出口的刹那,她只觉得自己再笨嘴拙舌不过。
如同一根蚕丝将惴惴不安的心高高吊起。
手机里,传来女人清浅的呼吸声。
静默良久。
蚕丝被卷了刃的钝刀磨割,心栓在半空四处晃荡,孤伶无依。
而后坠入泥沼,悄无声息地下陷,直至沉没吞噬在漆黑一片当中。
连栀虽然年少,但也并非当真不通世事。
有些时候,沉默即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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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机里话音落下,萧予笙阖了阖眼。
说真的,此刻她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份有些突如其来的告白。
空调有些凉,她扯过浅棕色的毯子搭在身上,眉眼间凝着几分复杂意味。
萧予笙自觉不是木头。
近来,对方细枝末节上的变化虽然微小,可毕竟刚十八岁的年纪,遮掩的把戏自然拙劣,又如何能瞒得过自己?
为了稍稍遏止苗头,她最近也不再开逾矩的玩笑,守着关系不错的网友界限。
有时对方抛来似有若无的试探,而将话题四两拨千斤地揭过,对她来说再轻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