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靳予白衣黑裤,衬衫扣子抵到脖颈下,虽然没打领带,简简单单的一身,却半分不减斯文矜贵。
他站在车边没倚没靠,身躯笔直,左手揣在西裤口袋里,修长手臂微屈成慵懒的弧度,衬出一股恰到好处的松弛感。
今天工作日,他却好像来度假。
南惜撩眼看了看车门,池靳予勾着唇角为她打开,手掌拦住车顶,耐心地等她进去。
车离开地库,闯入雨帘,嗓音和煦地问她:“想去哪儿?”
南惜转过头:“去哪儿都可以吗?”
她没再那么小心客气,“您”来“您”去的把他供着,池靳予脸色晴朗许多:“都可以。”
“那先往城里开吧。”南惜放松身体靠下去,“想到了我会说的。”
完事又加了句:“谢谢。”
其实她并没有想去哪里,只是突然想试试昨晚那句话。
他说会来接她,是否随时都愿意来。
她也想知道池靳予能不能接受这样的她,随意,自我,喜欢被宠爱被娇纵。
如果要为了别人而约束自己,那样的恋爱她受过,也受够了。
虽然他们之间应该不会有恋爱,只是婚姻。
那婚姻应该更现实一些。
副驾驶座位朝后仰着,南惜偏着头,看那张精雕般的侧脸。天色暗沉,他的皮肤依旧很白,轮廓被阴影加深了一些。
池靳予开着车,不会注意到这个角度,她便如那天在珠宝店一样肆意欣赏。不料过了一会儿,他淡淡开口:“这是你考虑结婚的条件之一吗?”
南惜愣了下:“什么?”
车停在红灯前,男人意味深长地望过来:“颜值。”
原来他发现她偷看了。
南惜不服输,直勾勾迎上:“那当然了,谁不喜欢长得俊的?更何况我这么漂亮。”
池昭明的颜值在圈里也靠前排,否则她不会看得上。
只不过眼前这位藏得太深,也太犯规罢了。不知道怎么长的,一个男人能长成这样,不去当明星太可惜。
似乎没料到她这么直接,池靳予略一失笑,语气是醇厚的温润:“那我算不算合格?”
问话时他眼眸太亮,雨天里的瞳孔像黑曜石,南惜溺了一秒,心口没忍住一颤,触电似的撇开目光:“好好睇睇喇。”
池靳予不懂粤语,但她慌乱躲闪的眼神能代表一切,于是他也没追问,只望着她笑。
直到后车鸣喇叭催促,才一脚油门往前开。
街景逐渐变得繁华,烟雨蒙蒙中的高楼大厦呈现出一种世界末日的灰败,无端让她想起看过的灾难片。脑子里天马行空,都是大厦倾覆,海水倒灌的悲壮场面。
如今大好河山,实在不应该想这些。南惜收拢思绪,无聊打量头上的星空顶和崭新的库里南内饰,忍不住嘟囔:“为什么选这个颜色?”
池靳予问她:“不喜欢吗?”
“外面挺好看的。”南惜实话实说。她喜欢松露棕色的车漆,高级沉稳又不太闷,“不过里面配色有点怪。”
亮黄和白色拼接的座位,不知道哪个设计师想的,也许有人会欣赏得来,但不符合她个人审美。
她对于漂亮有一套自己的标准,哪怕是劳斯莱斯,她也不会口下留情。
男人侧眸看了眼旁边的亮黄色扶手,唇角惬意地勾起来:“你喜欢什么颜色?”
南惜错愕抬头,眼神再次被他攫住。
那双黑曜石像带着磁性,将她吸得毫无退路,跌跌撞撞地在他眼眸中打转。
他的嗓音在车内盘旋,酥了她半边耳朵:“我换成你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