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就预见我们的不好,我也无话反驳。人家父母根本就看不起我,也根本没把我当回事,等着他们儿子甩了我。大概我就是一个怂货,除了伤心,也根本不可能幻想我能抓住高卓的心,让他依赖我一辈子。那之后我们就开始做爱。他还是带我去医院检查了身体,他要从大专家口里清清楚楚知道我到底生了什么病,两套性器官对我的身体有什么影响,以及,能不能切除一套。他当然希望我能变成女的,彻彻底底的女的,他看到我腿间的阴茎就碍眼,觉得奇怪。我觉得他只是因为还没有习惯,毕竟一个正常直男,确实不能接受女朋友腿间还多了一根东西。但是除了这件事,我什么事都可以顺从他,我怕疼,也怕做了手术后变得更奇怪。他看我这件事不听他的话,就从另一方面对我提出要求。他要求我穿女装,留长头发,还要学化妆。他亲自带我去买裙子,我在那些奢侈店的更衣间里急得都要哭了,他一定要我换上,将裙子扔我身上,威胁不穿裙子就分手。我好难过,我不喜欢穿那些精巧、修身的裙子,我穿上都感觉不会走路了。我流着眼泪走出来,是一条黑色的香奈儿小洋裙,我头一次在夏天露那么多大腿,那么多手臂,那么多胸口,我感觉穿这个别人把我全身都看光了。他却很满意,觉得这样才自然,导购也直夸我好看,看出他是个有钱的金主,又给我选了好几套裙子。他还想让我穿热裤,上身再配一件露出一点小肚脐的小衬衫,他觉得那样很性感。可是我腿间的阴茎阻止了我穿热裤,那里太明显了。我就只好穿超短裙,配凉鞋。我腿毛算少的了,他还是觉得不满意,想将我身上的男性特征通通摘除,带我去脱毛,美容,练瑜伽。他专门给我请了个美容顾问,要将我打造得漂漂亮亮、能带得出门的。那时候我就被要求节食,因为高三跟着他,我常常久坐,肚子上长了一圈肉,他不满意,他希望我的身材像模特一样火辣性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忍受这些变态的要求,我没有自我,完全成了他的附属物。有时候我觉得要不是因为我长了一张能说话的嘴,能思考的脑袋,我和木偶没什么两样。他喜欢的不是我,是一个漂亮的木偶吧。以上那些我都还能忍受,我最不能忍受的是他要求我化妆。我真的讨厌那套繁琐的东西,往脸上拍水,拍颜料,画好了像贴了一层膜,我极想将那层膜撕开。还有涂指甲油,脚指甲也涂,我太讨厌太讨厌了,讨厌到偷偷将它们抠了,弄得我的指甲很丑,他就冲我发火。我不要和他在一起了,我经常因为做指甲、化妆的问题和他哭,我真的好讨厌啊,我为什么要弄这些东西啊。我最讨厌留指甲了,好脏啊,他为什么就喜欢这些很脏的东西啊?他就将我按在床上强暴。他骂我:“骚货,你不穿骚点怎么勾引我?”我的身体已经被他操熟了,噬骨的快感袭来,我觉得舒服,极其舒服,他应该也非常舒服,一边用力操进来一边重喘:“老子从来没操过你这么骚的女的。”我不是女的。肉体的快感是最好的解压阀,我突然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好色了,因为真的很快乐。我常常被他操得下不了床,他太粗鲁了,永动机一样,我除了床上喜欢和他在一起,其他时间都不怎么喜欢。在床上他才会变得纯粹,不会要求我化妆,涂指甲,必须穿裙子,踩高跟鞋,我披条麻袋他也能发情。我突然意识到他也不是非要我打扮得那么精致不可,他就是好面子,我就是他的面子。所以我讨厌与他的朋友出去聚会。他的那些朋友似乎认得我,又似乎不认得我,瞠目结舌道:“这……这是余老师吗?”高卓就臭美:“这是杨杨,我女朋友!”他同学拍他肩膀,不敢相信:“卓哥,余老师不是男的吗!”“谁说他是男的了,女的!”“啊?真是女的啊,那之前……”“那是杨杨为了陪我读书,刻意扮成那样的。”“天哪!太伟大了!余老师,你太漂亮了!”那些男同学一个个抓狂,仿佛感叹没有慧眼识英,没发现我竟然是个女的。我讨厌听到那些一声又一声的赞叹,然后高卓洋洋得意地笑,说我有多么多么爱他,为了他心甘情愿做出很多牺牲。他说的话半真半假,一半是为了自己的面子,一半是他确实这么认为。我要当他最漂亮的女伴,一直到暑假结束,一直到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