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起的身世说来颇为坎坷,生母早逝,而后父亲续弦。那新妻带着一个儿子进了家门,从此周云起的日子便陷入了黑暗。
继母的虐待与针对如影随形,不给他饭吃成了日常。
年幼的他,在饥饿的逼迫下,无奈之时只能捕捉小虫子来充饥。
这件尘封往事,旁人皆无从知晓,还是上一世,在他们二人新婚后,周云起曾在她怀中泣不成声,才将这段痛苦过往倾诉而出。
周云起气得青筋暴起,双眼死死地盯着项锦棠,那目光仿佛能喷出火来。
就在这一瞬间,他满心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心中的怒火蹭蹭往上冒。
周围大家的目光也都在他身上来回游走,更有甚者已经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周先生从小吃那个?真的假的……”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着,脸上满是疑惑与好奇。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真的。”
“但他娘确实不是亲娘!”
另一个人接话道,眼中带着几分猜测与玩味,大家的目光依旧时不时地朝着周云起和项锦棠离去的方向瞟去,都在暗自揣测着这件事的真假呢。
周云起顿时发了疯似的,猛地拽住项锦棠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就往山里面拖去。
项锦棠见状,只是回头跟阿曼匆匆说了一句让她先回去,便跟着周云起匆匆而去。
待到两人来到河边,周云起脖颈上的青筋也鼓胀着露了出来,周云死死按住项锦棠肩膀,冲着她吼道:“你还在装?!”
项锦棠用力将他推开,顺势拍了拍肩膀沾染到的灰尘,眉头轻皱道:“瞧瞧你,为何如此气急败坏?”
周云起双眼通红,状若癫狂,猛地扑向项锦棠欲将其掐死,项锦棠身形一闪,紧接着一脚踹开他。
“你……你休要得意。”周云起原本低垂的头霍然抬起,眼神空洞地望向天空,而后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癫狂与怨毒:“那你可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吗?她是被我所杀!”
项锦棠听闻此言,瞳孔骤缩,如遭雷击。
旋即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死死抓住周云起的衣领。
她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可心中那口恶气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声嘶力竭地吼道:“你终于承认了?你说话啊!”
周云起嘴角扯出一抹狰狞的笑意,缓缓道出事情的原委。
项锦棠听完,只觉五雷轰顶,整个人几近发疯。
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而绝望。
原来,当年那场灾难,母亲并非因混乱而失踪。
竟是周云起指使手下将其拐走,而后百般折磨。
他以项锦棠的性命相要挟,迫使母亲沦为奴仆。
最后,为绝后患,他残忍地虐杀了母亲,将其骨肉分离,把那血腥的“礼物”送给项锦棠。
沉默良久。
项锦棠突然起身,她的面容冷峻如霜,没有丝毫情绪的波澜,双眸中却透着决绝。
她缓缓抽出随身匕首,寒光在阳光下闪烁,一步一步朝着周云起逼近,每一步都似踏在周云起的心尖上。
“我真后悔,后悔在洛州没有把你杀了。”
她的声音冰冷彻骨,回荡在周云起脑子里。项锦棠双手紧紧攥成拳头,由于用力过猛,掌心被指甲掐出一道道醒目的红色痕迹,微微颤抖的双拳极力克制着情绪。
原本,项锦棠以为周云起会做出躲闪的动作。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周云起缓缓抬起手,轻轻闭上双眼,面庞之上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模样仿佛是在安然静候项锦棠对他施予重重一击。
项锦棠心中疑窦渐生,越琢磨越觉得事有蹊跷。
果不其然,就在此时,一个男人如猎豹般从茂密的草丛中疾冲而出。
男人显然是在刻意屏住呼吸,试图打项锦棠一个措手不及。好在项锦棠反应迅速,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与矫健的身手,急速侧身一闪,巧妙地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待项锦棠的目光清晰地捕捉到那人的面容时,她的内心不禁猛地一颤。
眼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是马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