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几次挑没人的深夜时候去聆听圣训,弄出了一些不?好听的传闻。镇长夫人也是的,竟然不?怪雷夫自己半夜跑出门,跑到教堂台阶前大骂,还把这件事告到了教区那?边。”
迦涅看了阿洛一眼,他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哦,那?么看来十三塔卫队上次来甘泉镇时,镇长家新闹的大新闻,竟然就是他和神官伊莲的‘绯闻’了。
“还有一件事,我被关起来的时候,听到有两个人小声议论,说镇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怎么又开?始不?太平。封锁小镇这种事以前也有过么?”阿洛见没法得到更多关于伊莲和雷夫的新信息了,果断换了个新话题。
“怎么可能?。伊莲女士那?么稳重,之前从?来没像这次那?么大手笔。”
“那?么再早之前,伊莲女士来镇上之前,甘泉镇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
亨特错愕地重复:“大事?什么大事?”
阿洛一副只是饭后?闲聊随口说说的样子?:“甘泉镇总不?能?凭空冒出来,总有最先住在这里的人。有先来后?到,就容易有争端嘛,争林地牧场啦,谁家的房子?对着主街啦,不?满意要交给千塔城的税之类的……?”
亨特斩钉截铁地否认:“那?不?会有,因为甘泉镇的大家都是——”
他说到一半就忽然停住了。
一秒,两秒,三秒。他眨动了一下眼睛,向阿洛友好地笑笑,又看向迦涅:“怎么不?问了?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事吗?”
迦涅后?背上毫无征兆地掠过轻微的颤栗。她像是厌倦了坐着,踱到墙边阅读墙上马戏团画报上的字:
“这次出事之前,甘泉镇的日子?一直都很平静吧?”她听到自己问出没什么价值的废话。
“是啊,”亨特笑着点头,“虽然我不?怎么喜欢雷夫那?家伙,但确实日子?一天天过,也没什么大事,就那?么过去了。”
阿洛手里抛着一枚金灿灿的钱币玩,面色如?常地插话:“说起来市政厅都是什么时候造的?”
“我小时候就有了……吧?我记不?太清了。”
“下面一直空着那?么多的牢房吗?”阿洛发问的同时,坐姿发生?了轻微的变化。他进入了准备态势,随时可以跳起来。
“牢房……”亨特重复了一遍,“啊,那?是——”
他再次卡壳了。无表情的空白再次占据了他的脸。
而后?,过了片刻,他再次露出友好而有一些困惑的笑容:“这就问完了?”
就好像话说到一半,他忽然被偷走了脑海里酝酿成型的想法。一同消失的还有片刻之前的记忆。
“我想想……”这么说着,阿洛手里的金币忽然失去准头,当啷一声砸落地面,咕噜噜朝着迦涅那?边滚过去。
“哎。我身上就这一枚金币了。”他立刻跳下吧台凳,也去追滚动的金色。
“出门只带一个金币不?觉得太寒酸了吗?”迦涅动作比他快,踩住了金币,很不?屑地哼了一声,作势要把金币朝阿洛那?里踢。
“别踢,又滚跑了。”阿洛已经到了迦涅身前,他伸臂拦住她,手搭在她的肩头,一副把她往金币反方向推的样子?,自己侧身笑嘻嘻地蹲下去,作势要去拦截金币。
在俯身下来的瞬间,他趁着酒馆老板看不?到他的脸,低而清晰地对迦涅说:
“看影子?。”
迦涅一脸鄙夷,侧身让阿洛低下去捡钱,看似不?经意地朝亨特的方向一瞥。
窗帘缝隙中溜进来的晨曦为酒馆染上一层清透的澄黄,翻在桌子?上的椅子?、其他家具,还有三人的影子?都斜斜地落在有些油腻的木地板上。
亨特的影子?很短,几乎缩在高脚凳投下的细长影子?内部。
乍一看,这只是因为亨特坐着的位置靠里,几乎照不?到光,影子?不?可避免地扭曲折叠。
但只要仔细端详,就会立刻发现?那?影子?实在短小得过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