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哦,就这沈择,”花容问,“你们是知道了她的身份,才故意接近她的?”
未未闭眼后才重重地点了下头,“我们从掌印大监手中救下她,就是为了让她以后在必要时为主子所用。”
“也是,可沈择作为兖州案的受害者,你们为何不愿与她坦白,信息共享?”
未未抬眸看她,“花判久居罪孽殿,应当知道人心,人为了一己私欲,会做出很多无法理解的事情。沈择此时是为父,可若有一天,她生了二心,世子身份暴露,试问这当今官家,可容得下前太子遗孤?”
“……”花容眨眼,这话问得倒也没毛病。
人这东西,为私欲可不择手段。卖友求荣,抛家弃子,买凶杀人的,那是何其多?
看来倒是她问错了。
她摆了摆手,“罢了,不是说太子被奸人所害吗?那奸人可有眉目了?”
未未摇头,“并无。”
“……是并无?”花容睨了眸子,突然冷“呵”起身,大叱,“还是不想说?”
阴风阵阵,呜呜大作的风哨子骤然穿耳!
花容手中笔直戳未未脑门儿,“你们将沈择送入罗府,究竟意欲何为?”
未未大气不敢喘,那笔就在眉心,动一分一毫都会直入她的额正中,让她魂飞魄散!
她鼻息抽动着,缓了好久才回道,“主子将沈择养在身边,是防止她对罗家人不利。沈择怀疑她父之死,是罗二爷与官家联手谋划的。那年,太子一死,兖州暴乱,只有官家与罗二爷在此事中获利最大……”
这事儿,与这沈择的记忆倒是对上了。
当年罗惜然救了她后,她知晓他是罗家人后,便甘愿随他回到青州。
后来,见罗惜然只是将她养在一处院子,不让她接触任何人,又无意中在这未未的嘴里,老听闻罗惜然是何等的花心,何等的纨绔。
前些日子还在养她那门前,被人堵了,讨要嫖资、赌债,罗惜然还口口声声说,“等老爷子死了,在下分到家产后,必双倍奉还!”
于是这沈择,便在罗惜然不久进屋后,与他道,“择儿有一计,可以帮主子多分不少家产。”
……如今看来,这分明是罗惜然他们演的一场戏。
“主子知她对二爷误会颇深,又不能直言相告。便做了一场局,让沈择亲自提议要以身入局帮主子争财。”
果然啊,人心险恶,到处都是套路。
“主子这才以当年救过罗老爷的沈清河之名将她引荐入府,原意也是想让她慢慢了解罗府之人,只是没想到她急功近利,才短短三个月,就携恩哭诉,求老爷娶了她。”
……
这一段花容颇有记忆,只是不愿想起。
只记得这沈择在某一日跪在罗老爷子面前,哭泣着,“择儿全家被杀,已是无家可归,奉家父命投奔老爷,老爷仁慈愿护择儿周全,择儿无以为报,甘愿伺候老爷余生。”
“这……这怎可?老夫已是迟暮之年,怎可害你……”
老爷子话都没说完,就被沈择一声抽泣打断了,“老爷若是不愿纳择儿,择儿哪怕入罗府为奴,也心甘情愿!”
罗老爷子此生一心向善,怎么可能恩将仇报让恩人的女儿入奴籍?
俩人又拖拖拉拉对峙了半晌,哪能抵得过这沈择的早有预谋。
这才遂了她的愿,纳了她。
不,是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