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夕年将锥子放进棋布手里,似笑非笑,“是个好玩意儿。”
棋布瞥向地上瞬间又恨意泛滥瞪向他家爷的三夫人,绷着嘴角退了出去。
罗夕年敛了眸子,对上花容眼中毫不掩饰的忿恨,他睫羽轻闪,微弯了腰,抚平了袖子伸出手臂至她面前,道,“小娘,可先起来说话,地上冷。”
花容桃眸微眯,将背后的帽子重新戴到头上,才冷笑着一手撑地,自己站了起来。
罗夕年看了眼被他专门抖了衣袖遮住的臂膀,长眉微蹙,这女人究竟为何这么嫌弃自己?
他当真在何处得罪过她吗?
花容瞥了眼躲在暗处的未未,背手勾了勾手指,轻挑了两下,就将她揽进了自己的广袖中。
罗夕年看她顿了顿身后,就准备往出走,也紧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踏进阳光里,花容就皱起了眉。
罗夕年只能看到她的红披帽,冷风不住地往脸上挂,她捏着颈下系口的手又拉紧了些。
在他以为她就会这么走出“然茗居”时,她竟然朝正堂走去。
罗夕年眉头一紧,“站住。”
花容可不是谁喊“站住”她就会对号入座的鬼,从来只有她喊某鬼“站住”的份儿。
所以罗夕年这一声,别说她听没听到,就是听到了,也会被她的耳朵自动过滤掉。
那未未说自己是被罗惜然杀的,她就想知道到底是她的鬼眼有问题了,还是罗惜然有问题?
生死劫的变动,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花容刚穿过小桥,就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罗夕年的脸色很不好,这女人还真是敢啊!不仅嫌弃他,如今竟然对他的话也充耳不闻了!
他几步长跨就跨到了她面前,长睫晃动,“你如今是打算避也不避了吗?”
花容的手在红袍下攥了几下,她强压住心中那丝不快,抿唇浅笑,“现在挡路不愿避的人,是阿年你吧?”
罗夕年唇峰微颤,“何必贼喊捉贼,你与三弟之事,我早已知晓。”
“哦?”花容桃眸散了散,看来沈择这身份是藏不住了。她咬了下唇,丝毫不在乎,“既然知道了,还不让开?”
罗夕年甚觉这女人是真心不要一点儿脸面了!
“你若是执意要找三弟,便去父亲坟前寻!不过,”他眸中寒意渐起,“你二人暗通款曲,行此伤风败俗之事若是被祖母知晓,气坏了祖母,我必不会放过你!”
“什么玩意儿?”花容登时失了色,“暗什么玩意儿?行什么伤什么玩意儿?”
罗夕年还没开口继续教育,花容直喊,“你疯了不成?你们才暗通款曲!伤风败俗!”
“……”
“黢黑一坨烂骨头就算了!脑子也是乌烟瘴气,乌漆嘛黑!你当本……我沈择是什么鬼?若是再敢胡言乱语,我立刻给你送进拔舌地狱去受死!”
真是白日当道,百鬼莫行。
这才多久?就差点儿被气死两次!
罗夕年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还让人活生生嘴瓢说她自己是什么鬼……由此可见她是有多愤恨。
可孤男寡女,他们二人待了一宿,当真是清白的吗?
花容瞪着俩大眼珠子,伸出两根长指朝自己的眼睛上比划着抠了抠,又将指头对准了罗夕年的,龇牙咧嘴地使了使威。以此恐吓罗夕年,谨言慎行,不然先戳瞎他!
再送他去拔舌地狱。
再给他捞出来,将他一身黑骨炼成鬼石日日踩在脚下提神泄气!
罗夕年卷袖抹了一把脸,情绪极其稳定地开了口,“你二人既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那敢问小娘,为何要找我三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