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怀生小时候性格并不好,不爱说话也不喜欢与人交往,六七岁最贪玩的年纪,他一直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司南跟他截然相反,小时候她就敢想敢干,没少带着他们几个男孩去闯祸,可能也是因为这个性格,周怀生一直没怎么拿她当成过女孩子,直到高考结束她们来北县找他,司南一改往日穿了条连衣裙追到他家里跟他告白,他这才知道她的心意,本来想体面的拒绝她,但她当时说了温姝宜,他动了气,所以这些年跟她的联系并不多,只有大家都在的时候,司南才会不被拒绝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会以为我跟她在一起,是有别人这样跟你说的?”
他见温姝宜没说话,便又开口问她从一早就苦思不解的事。
她摇摇头,“当时你发了那么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我就很好奇,后来你过生日的时候我就去了京平找你,不过刚到公寓楼下就看见司南姐了,她拿了束花,我以为你们是在一起。”
以她当时的视角,唯一能想到的确实只有这一个可能性。
“那条短信是因为蒋澈跟我说你们要在安城安家,他还买了戒指要跟你求婚,我那时候觉得自己没理由在你身边了。”他开口,讲起内心始终不愿面对的那一幕。
照顾她早就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可她有了归宿,他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也只能放手。那天的场景他始终无法忘记,就算是如今看起来云淡风轻的同她复述,心里不免还是泛起酸楚。
差一点,她就不是他的妻子了。
想到这,周怀生箍在她腰间的手又重了重。
温姝宜听完后却惊讶的转过头,“蒋澈这么跟你说的?”
她有点难以置信,周怀生口中的蒋澈跟她印象里的完全不是一个人,上大学后,她就跟蒋澈彻底说了清楚,他们两个之间再也没有旁的关系,只是同学,尽管蒋澈那时仍然心有不甘,可温姝宜对他的冷淡确实让他望而却步,虽然他依旧穷追猛打,但她一直都没理会。
直到她去西江,这才总算摆脱蒋澈。
“其实我跟蒋澈不是你想的那样。”温姝宜对上他的视线,目光交汇时却还是先垂下眼,“我跟他没在一起过,司南在你家跟你表白那天我在门口听到了,我当时,我当时总觉得自己会拖累你,所以才选了这么个荒唐的方式。”
周怀生怔了怔,这番话他是没想过的,从未想过,他一直以为她是喜欢蒋澈的,却从未想过她会喜欢自己。
“所以你是因为我?”他甚至不敢确信。
温姝宜沉沉点头,“我以前总自欺欺人,心里明明有答案也始终不愿去说。”
好像总是这样,年少时总是错过,总是要经历一些才显得故事足够曲折。
她眼中逐渐湿润,看向他时也变得朦胧。
“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
可能比他还要早,只是她发现的有些晚了。
周怀生没听下去,上前噙住她的唇,这时候再说什么都是打扰。他小心翼翼,像是面对失而复得的珍宝,心疼他们彼此错过的那几年,温姝宜也难得肆意,温温柔柔的去回应他的吻,屋内气温节节攀升,他又扣住她的手去解开领带。
有衬衫落到地上,她的浴袍也散了。
周怀生探身去关床头灯,温姝宜却看到他后背上一道很浅的疤,他皮肤很白,那道浅褐色的疤痕虽然不长却很明显,她之前一直没注意,今天突然发现有点意外,记忆里他似乎没受过什么伤,那这道疤又是什么时候有的?
他再回来时,温姝宜没再动作,只是按照方才灯前的位置伸手去碰。
黑暗中,周怀生躺在她身侧,轻声开口。
“刚当记者那两年,我做的是社会新闻,经常跑到各个城市里的小角落去。”
他声音实在好听,明明是悲伤的故事经由他叙述好像也变得很明朗。
“我那时候跟一个同事在调查一个有黑色势力的团伙,到他们名下的会所里轮番卧底,扎了快两个月总算是取到关键证据,快要临走了我那个同事不小心露出了马脚,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怕事情败露所以穷追不舍,这道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可是我们两个九死一生拿命拼回来的新闻,最后因为种种原因没能被发出来,我至今还记得那天主编在办公室跟我说的话,他说我太理想主义,这个世界里最不缺的就是我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