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到中间去一点,离这么远,怎么看得见!你们真是笨死了!”又是那个不耐烦的声音。
几个撸工摇起撸,向前面虹桥方向去了。
“算了,白露,别跟太近了,不要打草惊蛇。”芷儿吩咐道。
船放慢速度,眼见前方平原郡主的大船已经停在了虹桥下。
“这平原郡主,果真不一样,带着帷帽,许她看别人,别人还看不见她。”白露已经知道了此行的目的,小声说。
而虹桥上,上官玘已经在等着了,母亲安怀县主知道他不愿意,特意让家中管家陪同,此刻,上官玘在管家的要求下,不情愿的拿出绘卷。
田允章却是兴致勃勃,展开绘卷,按照芷儿画上的提示,朝桥下张望。
虹桥上人来人往。田允章没注意到面色如土邋里邋遢的上官玘,上官玘却注意到了田允章……
当下心领神会。
上次在汴河救了投河的林芷儿,上官玘就知她生活不易,田允章不学无术,荒唐挥霍,上官玘又岂会不知。
想来,她也在反抗自己的命运罢!
上官玘想到这里,不由得对芷儿更添了几分敬意。
两人同病相怜,难怪每次见到总是惺惺相惜。
“郡主,怎么有两个穿着白澜衫,又手拿绘卷的男子,这如何得知哪一位是上官家的公子?”平原郡主的船上,贴身女使着急的问道。
“怎么会有两个装扮一样的人呢!细看之下,左边这个似乎有些无精打采,而右边这个确是衣着潇洒、面容俊朗,拿着绘卷似乎在找什么,十分憨傻可爱。”平原郡主透过窗户,向外望去,忍不住笑出声。
“那现在如何是好?”贴身女使问道。
“且看看吧!”
好巧不巧,今日张家大公子、张佩新的兄长张佩云从桥上经过,这张家两个儿子,都是跋扈冲动的个性。
张佩云一见上官玘,就气势汹汹的挑衅起来,斥责道:“上官玘!我张家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让你对我家穷追不舍!不过为了个农妇,就纠缠不休,害我义弟!”
上官玘本就身体不适,加上又对这相亲之事颇为担忧,干脆不想理他,转过身去。
张佩云一见这个情况,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你瞧不上谁呢!”
管家见形势不对,立刻前来劝架,这张佩云,不敢当众对上官玘动手,又已经是一肚子气,对着管家脸上就是一拳。边打边骂道:“你个老东西,轮得到你插嘴么!”
上官玘上前一步,抓住张佩云的手,正要反击,却见围观者多了起来,又想到自己今日出来的目的,只能忍了下去,拉住管家的手,就要离去。
“小公子,咱们还是再等等吧,也不知这……”
“不用等了,再等下去平白生事!”上官玘心想,这张佩新倒帮了大忙,便带着管家逃也似的离开了。
平原郡主热闹没看成,道:“哼,这人好怯弱,眼见自家长者挨打,都不敢吱声,谁要是嫁了这个人,岂不是倒霉!”
芷儿的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跟了上来,听到这话,便道:“这位小娘子,话可不能这么说,这可是上官家的二公子,可是名门贵族呢!”
“哼,什么名门贵族。”平原郡主翻了个白眼。
这平原郡主,已经拒绝了好几家公子求亲,每次不是挑剔长相,就是挑剔家世,或者是嫌弃家中兄弟太多,或者嫌弃来人装腔作势,总是不能满意。眼下见上官玘懦弱不堪,瞬间对这门亲事毫无兴趣。
对着女使耳语几句,女使又上前跟仆役交代一番,船便靠了岸。
芷儿忙将船划向远处,躲着田允章,也上了岸。
等回到家,田老夫人却带着虞小娘在正厅等着。
“你装扮成这个样子,是去做什么了!”田老夫人厉声问道。
“我和夫君闹着玩呢。”林芷儿道。
虞小娘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一会,却见田允章也回来了,脸上有懊恼之色,一见到芷儿,恍然大悟道:“原来娘子是这个装扮,我说怎么遍寻不见,还以为是那个头上遮了帷帽的女子,一个劲对她挥手!”
“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疑惑道。
“母亲,我和娘子在戏耍呢!”田允章嬉皮笑脸。
“戏耍?郎君,我看是大娘子在戏耍您呢,您自己看罢!”虞小娘说罢,拿出一封信。
“这是我娘家寄来,你为何拆我书信!”芷儿见情况不对,夺过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