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村民也学着奇先生的样子,起身朝着明珠敬酒。
见他们如此敬重自己,明珠脸色羞红,她连忙拿着酒杯站了起来,脸色带着羞愧。
“这次灾情本身就是舅父惹出,你们的感谢,明珠受之有愧。”
说着,明珠深吸一口气,她心中下定决心,毅然开口:“鲛女不过是舅父给我编的名头罢了,如今顾家做了这么大的错事,身为顾家之人,明珠不敢冒犯鲛神,各位还请称呼我的名字吧。”
众人互相对视,突然一阵哄笑。
明珠不解地看向谢客,只见他也是一脸疑惑。
奇先生慈爱地看向明珠:“鲛女不知,您的身份并非顾耀祖所编造。”
不是顾耀祖?明珠愣住了,怎么可能呢?浒州城谁会冒着被鲛神怪罪的风险,给她安上这样一个名号。
谢客起身:“敢问奇先生,顾姑娘的鲛女之名是从何而来。”
奇先生摸了摸胡子,指向陈乐安:“鲛女的名号是陈里正所言,就是乐安的祖父。”
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牵扯,明珠久不出门,并未听说过这位陈里正。
见明珠神色疑惑,那天前来帮忙推沙土的高大女人连忙向她解释:“陈里正是我们浒州城有名的好人,他从不说谎。”
张台清闻言也突然想起:“我听说过陈里正的事迹,当年土匪入城来犯,陈里正受县令所托,只身一人与他们厮杀,竟生生逼退十三名土匪。”
那妇人表情自豪,有荣与焉道:“是他,陈里正答应的事从不食言。”
张台清:“原来陈公子是陈里正之孙,怪不得年少便声名远扬,原来是家学渊源。”
陈乐安拱手:“在下不敢与祖父相比,张大人过誉了。”
奇先生:“所以鲛女不必苛责自己,您就是浒州城的鲛女。”
今天晚上,明珠终于知道自己的鲛女之名从何而来,怪不得顾耀祖不为顾语编造,原来他并没有这样的本事。
想到那位陈里正,明珠开口询问道:“敢问陈里正可在?”
陈乐安摇头,他歉然一笑:“祖父言道,命数天定,他只想留在家中,若是遭遇不测,只当去见鲛神。”
谢客不解:“鸿河大坝乃人祸所致,陈里正怎说命数天地。”
听到谢客所问,陈乐安眉头浮现疑惑,他坦然道:“在下也不知道,祖父很少和我谈心,他似乎总觉得自己会受到鲛神责罚。”
张台清立刻反驳:“若是陈里正这样的好人都会受到鲛神责罚,那浒州城大半人都不需活了。”
陈乐安:“乐安不孝,不解祖父心中所想,这只是乐安的猜测罢了。”
见气氛严肃,谢客出言缓和:“陈里正善举,鲛神自会看在眼里。鸿河大坝已成功改道,即使塌陷支流也不会造成严重影响,陈公子安心。”
“多谢大人宽慰。”
谢客:“只是在下还是建议各位,还是在西山多待些时日。”
鲛女名号之事由此揭过,知道明珠不甚酒力,谢客便代明珠喝下。
恍惚间,谢客似乎看见奇先生眼中含泪地望向他,他心中一紧,似是想到什么,不动声色地默默观察着奇先生,脑中不停搜索记忆。
“怎么了?”察觉到谢客情绪不对,明珠贴近他的耳朵,悄声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