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满头大汗、等待裁决的时候,他严苛的主人似乎心不在焉的,并没有注意,只是烦躁地将手帕扔进青铜匜里,挥手命所有人退下。
他连忙抽身,恭谨地退出去,离开前只听见主人大声地喊那人的名讳:“范南禺!”
空荡的包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卢乐风躁郁的来回走动。
而卡座里的长发男人直起腰,举手投足都像是尺子量好一般从容优雅,他不怒反笑:
“怎么,我猜错了?”
“难不成……是因为你看上的小玩具被小幺带走了,心里不舒服?”
话音刚落下,卢乐风大怒,一把挥落墨玉台面上所有的酒品,精贵的器具顷刻间毁之一炬。
“你胡说!我怎么会……”
卢乐风发疯般双眼赤红,暴躁易怒。
冷不丁触及范南禺晦涩的目光,倏地噤声,激起的热血瞬间凉了下去。
男人见他终于冷静下来,缩成一根针的瞳孔发散开来,重新变得无害起来。
他用力将烟摁灭,一字一顿道:“没、规、矩。”
卢乐风咽了咽干涩的喉管,耷拉着脑袋叫了一声:
“哥。”
“嗯”,范南禺目光中带了温度,“玩去吧。”
卢乐风嘟哝了一声‘知道了’,从靠背上拿起外套,拍了拍,大步径直走向出口。
“对了。”
卡座里的白发男人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提醒道:“小心点,别又弄坏了我的物件儿。”
寂静的包间里,谁也没回头,门侧挡住卢乐风半张脸。
闻言,他勾唇嗤笑,将外套甩到肩上,语调漫不经心。
“下等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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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玄玉以前是真不知道醉酒的人能这么折腾。
就拿现在说,怀里的小孩见荣玄玉不愿意搭理他,隔一会儿就要欲言又止地偷看她几眼,宝石般的碧色眼眸湿润又委屈,好似不理他算得上一件罪大恶极的事。
荣玄玉捏了捏蠢蠢欲动的指节:“……”
看荣玄玉还是无动于衷,蒋不离也不遮掩了,他先是退后一步站得挺拔,好似决意与单向的冷暴力抵抗到底。
青年面容清秀俊雅,碧色眼眸在灯色直照下,宛若一池清澈见底的山泉。
最勾人的还是那介于幼稚与成熟之间的青涩意味,看不见摸不着,但能让人感受到那流淌于柔韧皮肉下、汩汩流动的鲜活。
叮!
电梯上行。
距离目标楼层还远,荣玄玉双腿交叠,抱臂后倚,同以往每次任务执行到最后时一样,瞧瞧‘反派’还能放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招。
按理说,小孩大小也算是个反派,她还真有点好奇他会怎么做。
反唇相讥彻底撕破脸,还是干脆冲过来干一架?
一个是精神攻击,一个是物理攻击,他会选哪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