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慎疑惑道,“如何是生死握在两个人手里?”
清竹看了他一眼,嗤笑道“看来沈先生还光棍着呢,直说吧,端王是有王妃的,后院的一切全是王妃管辖,如果得了端王的宠爱,你就得罪了王妃,如果没有端王的宠爱,你就得好好巴结王妃,否则你的日子和奴仆下人也没什么区别。我们夏家不算端王正经的姻亲,我的父母甚至都听不到端王喊一声岳父岳母,我也不能称呼他为夫君,这种贵人的生活让喜欢的人过去吧,我不稀罕!”
沈慎如今整个目瞪口呆了,清竹这一番话极为离经叛道,根本不能让世俗主流容纳,她考虑的完全是自己,偏偏沈慎觉得无从反驳。
金丝雀确实只能过这种日子,可要是把一只老虎硬生生塞在金丝雀笼子里,那也是不容易的,现在端王家这只胭脂虎不就跑了么,还跑的端王鞭长未及。
清竹有些意兴阑珊,“我的要求怕是让沈先生为难了,你也是端王的人呐,要是被他知道,恐怕你也不好交代,那就算了,我可以和别的大当家谈生意,也一样的。”
沈慎脱口而出,“你想要些什么?”
清竹灿然一笑,“我让我这里的楚管事和沈先生详谈!”楚修平现在兼任了大御港的大管事,直接负责和这些商贾来往的各项事宜。
财务总管是廖大姐,银钱来往都要通过她,就是清竹想要支取银子,也得廖萍同意,清竹小朝廷的雏形已经很完备了。
接着清竹问了些京城的事,听到夏家好端端的,她也松了口气。
等到沈慎从城主府出来,被海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的两个疑惑压根都没解开。
清竹告诉他的肯定也算理由,但绝对不是这位娘娘离开王府的□□,要是真如这位所言,当初嫁去王府的时候她就该跑了,何必在王府过了这么些年才跑呢。
你要是扯什么,就是过了几年过不惯才跑的,那就是废话!如果是这样,端王肯定会对夏家有所动作,夏家也会因此受到连累,但是据沈慎了解,端王和夏家的关系不能说太亲密,也绝对没有敌视,两家的关系并没有因为夏清竹而剑拔弩张。
这个女人等于什么都没和沈慎提及。
晚上睡在舒适的客栈里,沈慎想起清竹的一言一行,这位拥有如此多身份的女子其实和沈慎也只见了两面,
清竹才不去管沈慎想些什么,就是沈慎能猜出原委,她现在也混不在意,因为沈慎也无法用这个来要挟她,她现在正在觊觎弥生家的地盘,只要拿下弥生家,她在扶桑这块棋盘上也就能落子了。
原宁道“弥生家太大,你吃不下,你手头连正经带兵的人都没有,让倭人带兵,你就不怕他们反过来咬你一口?”
清竹很有些悻悻,她带出来的人现在官位最低也是个百夫长了,倭人能充当兵员,让他们带兵清竹还真的不放心。哪怕再过个几年,彻底同化了,她才能放心让扶桑人带兵。
清竹并不想搞什么愚民政策,可是应该有的防备不能少,她站稳大御港还没多久呢,把手伸太长,搂太多东西回来,无法消化也是没用的。
当初学了手艺跟着清竹到了这里的人全成了清竹的各种管事,他们甚至要指导这里的百姓如何种地织布。三个岛屿的产出,供应如今这些人还能勉强维持,要是以后人多了,岛屿毕竟狭窄,那是养不了多少人的,银矿暂且还开采不了。
那些一开始糊里糊涂跟过来的老手艺人,现在反倒兴致高昂,暂时不想回大梁了,清竹对愿意留下的人格外优待,特别是任师傅,带着小豆子开了一家珍宝阁,主营玻璃首饰和拉丝工艺首饰,城主大人的税收的少,还有各种补贴,来往客商都会愿意来拿货,任师傅像焕发了第二春,每天精神抖擞,他甚至还在考虑要老妻一起过来呢。
现在清竹还在对着地图琢磨,只有拿下弥生家,她才成掌握更大的地盘,她才能有更多的田地和工匠,才能进行良性的自我发展,现在她还得依靠海贸才能维持自己的生活水平不降低。
打个比方,她现在做的一切只能保持收支平衡,却没有结余,想要结余就得有更大更肥沃的土地,更多的人口。而且目前的平衡也是海贸带来的,一旦海贸不能进行,直白点说,就是大梁那里弄不到物资了,她这里的运营就会出现问题。
老百姓们愿意跟着她,那是因为她能让大家吃饱穿暖,一旦回到以前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模样,老百姓听谁的不是听,不一定非要听她的了。忠诚和信仰都要有物质基础,你不能让老百姓饿着肚子跟着你干。
就是手里的士兵,你没粮饷,迟早也都跑光了,清竹占下两个岛,哪怕整改了农业,毕竟岛屿面积和低下的生产力限制了农业发展,她目前还做不到自给自足,是海贸让她这里焕发了生机。
但是她不能只依靠海贸,她得有别的底牌,而目前她还处于弱势。
如果把弥生家比成一只大老虎,清竹现在充其量就是一只野猫,她的队伍现在满打满算有一千多人,当海匪绰绰有余,想要攻城略地,还是想想算了。据说弥生的军队有上万人呢!
清竹对于自己的队伍那是宁缺毋滥的,好些原本能杀人越货的海匪,经过考核不过关,直接就成了老百姓,她的队伍全都坚定奉她为主,没有二心,这也就导致了她的队伍人数上不去,不过只保护两三个岛屿那是够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