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捏了下她的鼻尖:“是谁方才一回蹲在门外听着?怎么,生怕你娘欺负他?”
江书砚微怔,垂下眼睑。
“不是的。”她眸光认真的看着永安,语气诚恳:“春阳山是我要去的,后来的线索是他帮忙查的,但是该知道的我也知道。”
“娘亲,我已经长大了,你就相信我一次,以后不要避开我,父亲不在,我更不能再留你独自应付所有。”
永安心底一暖,眼神更加柔和,都说女子不如男,可她的这个女儿比许多男子都要优秀。她心底比谁都明白霍家子弟要背负什么,却从来没有推搡过,也从未仗着女子之身同他们夫妻二人撒娇躲避训练。
她伸手握住霍真真的手,温声道:“好,以后有事都不避开你。方才我不也没让海英赶你走?”
霍真真撇了撇嘴,在门外听和在屋里听那怎么能一样,偷偷摸摸的。
“好,以后有事不避你,让你也听。我的女儿方才听了那么多,可有想法?”她安抚道。
霍真真一听挺直了腰,眸光真挚:“娘,我想回边关。我想做霍家少主真正该做的事情。”
江书砚猛地抬头。
这件事她没同他说过。
“不行。”永安的声音顿时冷了下来。这便是之前她一直在纠结是否告诉她的原因。
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她若真的知道边关出事,定是不会再继续在燕都坐以待毙。她和夫君,信任他们的孩子有那个能力,但亦心疼她一个女儿家要去冲锋陷阵。
若不到逼不得已,她不愿让她再去冒险。
“娘,难道霍家军要断送在我的手上?我这时退缩,今后有何颜面去见霍家众人?去见霍家列祖列宗?”
霍真真一字一句砸在永安的心上,她话里的道理谁能不懂?
“你意下如何,江大人?”永安将问题抛给他。
霍真真眼睛霎时紧紧攥着江书砚,眸中尽是期盼。
江书砚喉结滚动,宽袖下的手紧握在一起,眸光晦暗不明。
怎么又气了
“此乃公主家事,臣不得妄言。”他微躬着腰,低头垂下眸子。
永安却并不打算放过他,追问:“江侍郎不必自谦,你的想法是什么,但说无妨。”
霍真真身子前倾,神情专注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漏掉什么。
江书砚心底无数个声音都在说,不能让她去,这一走,再见之日又不知是哪个春夏。但他的理智知道,自己挡不住的。
从一开始和她相处,江书砚就知道,霍真真不是一个蜗居在后宅的女子,不是个躲在背后等着保护的人。
也只有那般自信的她,是那么的耀眼,是那么的快乐。
思索再三,江书砚缓缓开口:“臣以为,郡主是霍家唯一的孩子,她从始至终都心念霍家军,心念霍将军,将飞龙折断羽翼困在牢笼之中只会徒增伤悲,也许,我们都该信她一次。”
永安公主眸微动,倒是对面前临危不乱的男子多了一分钦佩。不论哪个朝代,便是民风开放,也鲜少有男子愿让自己的心上人在外抛头露面。
更何况,真儿要去的地方是军营,一个几乎全是男子的地方。
他能心有大义,想的念的都是真儿所想,着实不易。
永安顿了顿,伸出手,摸了摸感动的两眼放光的女儿,轻声说:“我知道你心中念着父辈的光辉,不愿让过去的荣耀在你手上葬送,我不挡你,但现在整个朝堂都知道你已回燕都,至少现在你不能走。”
“可是父亲那里。。。”霍真真着急道。
永安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她的唇上,止住她想要说出的话,眉心蹙了蹙,神色威严:“真儿,你父亲是个经历过无数战场的将军,你可以担心他,但不能说出对他不敬之语。若连他都无法应付,你认为我此刻任你去荆州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