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真真再也按捺不住,她忍着鼻酸,走上去将她娘抱在怀里,像是哄小孩子一样,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昨日母亲还在教她要与人沟通,现下他们就都尝到这苦果。
她从不知,父亲竟有这般细腻的心思,先是利用母亲将她哄回燕都,再以送信为由让母亲也跟着回来。
这番算计,他做的滴水不漏,为的就是让他们远离荆州的那滩烂水。
“娘亲,以父亲的性子,能做到这般地步,这他定然是深思熟虑后无奈的选择。”霍真真心有质疑,但娘亲情绪已然在崩溃的边缘,她不敢多说什么,只将人紧紧抱住。
好半晌,永安将她推开,红肿着眼睛,冷声道:“我要进宫。”
霍真真急忙朝江书砚使眼色。
他躬下身子,低垂着眸子,双手抱拳行礼,正色道:“殿下可有想好,面圣后要说些什么?您如今突然出现在燕都,又该如何同百官交代?”
永安冷笑一声:“边关战乱,我在燕都需要和他们交代什么?岂不正好如了他们的意,多留个人质在城内,省的一群迂腐的玩意儿整日背地里嚼舌根。”
她就纳闷,为什么霍天成非要她回京后在府里先闭门谢客半月后再送信入宫,他真是一把好算计,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又怎么可能是她以为的呆傻之人。
永安气结,这些年,全被他那副憨厚的样子给骗了。
“殿下,陛下看过那封信后良久无言,他没给我留一句话,直接让我走。”江书砚沉声道。
那封信上究竟写的是什么,如今也只有皇城中的那位知道,冒然进宫,实非良策。
“你出宫有多久了?”永安突然发问。
江书砚眉心微微蹙了蹙:“算下来也约莫快一个时辰。”
“霍府到现在也没有收到消息。”永安淡淡一嗤,冷声道:“他既是没让人来拦着你,那就是已经在宫里等着我觐见。”
她那皇兄,不可能不知道江书砚如今与真儿关系亲近,这般重要的消息若没给他下禁令,那就是可以告知她的,这消息一出,她永安怎么可能安分的待在府里。
“娘亲,你是要奏请后去找父亲吗?”霍真真突然出声问。
路途遥远,娘亲体弱无法骑马,一路走走停停,返回到荆州最起码也需要一个多月,再加上战火纷纷若路上生出变故,霍真真是万不能同意她娘现在回荆州的。
到这一刻她似是有几分理解父亲的用意。
只有娘亲和她回了燕都,他才能真正的心无旁骛去做他要做的事情。
“找他?”永安冷哼一声:“他费尽心思让我回燕都,我又何必再眼巴巴跟回去。我至少要知道让我千辛万苦,片刻不离身的信,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他们之间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都要一并问了。
当初去荆州,她就知道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她不多问,但只求跟随夫君一同前去。本以为的几年光阴,一晃就是十几年。
她一路装傻这么多年,现在她的夫君都快要赴死了,她决计不能在如此下去,她要知道一切。
“真儿,随我进宫!”永安眸中闪烁着锋芒,表情坚决。“此乃我们霍家家事,江大人不便参与,本宫就不多留。”
“下官明白,今日江府会一直有人值夜,无论何时若有需要,殿下紧需遣人给个消息即可。”
永安诧异的看了眼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处在镇静之中的人,轻微的点了下头。
她要离开
皇宫,御书房内。
永安公主和建成帝一站一坐,无声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