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已朝将军府内返回,苏渊跟到她身旁,脚步不急不缓,“为何?”二人皆没停下,像散步一般,并肩往里走。“你即将出征,定不会带青松在身旁,需得为他寻一个归处。”沈青萝内心笃定。苏渊轻笑出声,她心有不解,停下脚步看向他,难道她猜的不对?“你怎知我不会直接杀了他,给他个痛快。”听见杀了他这三个字,沈青萝不由地心神微颤,她的确没这样想过,她笃定他不会这样做,因为在意她,可若他不在意呢?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不介意继续试探下去。“你不会那么做的。”她以肯定的语气说道。“为何?”苏渊低眸看着她,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颇为期待。“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与他相伴多日,她对他已有了大概的了解,除了她父亲那件事他做的太绝之外,他的确没有再滥杀无辜,府中的人时常对她念叨他是个极好的一个人。苏渊微愣,他以为沈青萝会说他舍不得她,若是杀了沈青松她绝不会独活,可是却不曾想她说出这样的话,就好像有一汪春水流入了他的心底,浇灌了他那干涸已久的心。他当即伸出手,想抱她揉在怀里,可手伸到一半又堪堪收了回来,像个被夸了的孩童一样,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当真这么认为?”沈青萝也没瞧见苏渊竟会这样,她原本想说的话并非是这一句,之所以这么说无意有俘获他心之意,却不曾料到不过是简单的一句话他竟会是这般模样,便顺应他的话自顾地点点头。“我呢?你打算如何处置我?”身侧走来两个小丫鬟,路过他们时福了福身,道了句:“将军,夫人。”又各自去忙活。苏渊似乎对她们称她为夫人这个句很受用,不禁面露喜色,“这府中的人都以为你是我的夫人,自然是我走到哪里你跟到哪里。”沈青萝已猜到他会这么做,却还是接过话茬,“可我从没听过有哪位将军会带着自己的夫人上战场的。”一阵微风拂过,将她的长发吹乱,遮住了半边脸,苏渊忍不住将她那肆意飞舞的发丝握在手里,轻笑道:“那一定是因为不够上心,若是上了心,恨不得时时刻刻与她黏在一起。”沈青萝低下眸子,暗暗揣摩他话中的意思,他是对她上了心不成?他的那颗心,她可消受不起,“行兵作战带女子在身旁,怕是多有不便吧?”风已经停了,他将她的头发拢在她的耳后,“那军妓又怎么算?”沈青萝微怔,亏得她方才还以为他动了心,却不曾他以军妓作比,当即面色铁青,不再同他搭话,兀自回了天水阁。只听得身后人的笑声,却并未跟过来。临行前夜转眼已到了启程去边关的最后一日。苏渊这两日仍不见踪影,小竹则着手准备去战场所要带的行囊,沈青萝单手杵在书桌上瞧着她收拾,心中隐隐还有几分兴奋。沈青萝自小长在这宁江城,从没出过远门,眼下要去的地方不止远,还远在边关,塞外和战场,她没有主角光环,说不准会死在谁的刀下,到时候就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去了。正想着,一守卫到门前禀报:“将军传话,要姑娘即刻入宫去参加送行宴。”“稍等。”沈青萝招呼小竹为她梳妆打扮换衣裳之后,随守卫一同入宫。才刚下了马车进皇宫,便碰见正在穿着官服的陆迁,他也瞧见了她,遂朝这头走过来,“沈姑娘是来参加送行宴的?”沈青萝点点头,“陆指挥使正在当差,我便不再叨饶。”这里是皇宫重地,临行在即,她怕惹出什么事端,因而表现得过分小心翼翼。“不碍事,听闻萧将军有意带沈姑娘去边关,你若是不愿,我或许可以祝你一臂之力。”她求之不得,又怎会不愿,虽心里这么想,却也不好就此丢了人设,便假装问道:“此话怎讲?”“姑娘应该知道皇上对你青睐有加,若你转投圣上,被他收入后宫,萧将军自会打消这个念头。”沈青萝面色微怔,她没想到陆迁会出这样的馊主意,此举无异于把她往火坑里推,在苏渊身边虽称不上好,但至少不需与其他人周旋算计,近来他待她也是极好的,若是到了那后宫,才算是真正的泥潭。她缓了片刻,并没有直接表露内心的想法,“陆指挥使如何从萧将军手下抢人?”以往她仅当陆迁是正派角色,与她站在统一战线,如今看来却不然。“这个无需姑娘费心,这位假冒的将军也并非无懈可击,他尽管可以在朝堂上呼风唤雨,却无法摆脱将军身份这一事实,一旦有战事起,不还得乖乖地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