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仪行是纪霈之身边的老人,了解薛焕的脾气秉性,不再废话,带着他下了城墙,上马,一路狂飙到平安门。
平安门。
冯水翔已经在城墙上了,听到脚步声,他回头看了过来,见是薛焕,赶紧过来见礼。
二人虽许久未见,但事情紧急,简单打过招呼便进入了正题。
冯水翔道:“斥候已经把消息送回来了,大弘的一支先锋军正在向珑州快速逼近。”
“冯将军有对策了吗”薛焕一边问,一边看向左前方的巨大缺口,那里只垒起了三分之一,上百人正在挑灯夜战。
“他们若是强攻,我们就只有坚守了。”冯水翔没有对策,他注意到薛焕的视线,解释道,“这里光是清理就用了大半天时间,眼下天寒地冻,不好干活,砖还没砌泥就先冻上了。”
薛焕闻言,脑海里灵光一闪,立刻道:“那就不必抢修了,重新把碎砖头堆上,泼上水,我们用水墙!”
冯水翔眼睛一亮,抚掌道:“我怎么没想到,不但可以用水墙,我们还可以用水攻嘛!”
谢仪行道:“末将这就去安排!”
……
两刻钟后,大弘的骑兵出现在平安门外的官道上。
大将军韦争勒住缰绳,目光落在被炸药炸毁的巨大缺口上,那里灯火通明,人影幢幢。
其两侧城墙完好无损,黑黢黢地盘踞着,很有些二龙戏珠的意味。
一名副将打马跟了上来,问道:“大将军,墙还没修好,我们要不要抢攻!”
韦争道:“纪霈之行事谨慎,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存在,城墙之后必是重兵,再等一等,王爷到了再说。”
那副将欲言又止,捋了捋短须,到底掉转马头,照顾后面的人去了。
韦争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只要纪霈之不死,有唐乐筠在,大炎就乱不起来。
但是……
远在京城的瑞王蠢蠢欲动,大炎国库空虚,珑州城的粮草供不起城里的大军,更是无法保证大苍俘虏的温饱。
只要他将珑州围上几日,珑州和大炎都会大乱。
想到这里,韦争微微一笑:攻城是下下策,攻心才是上上策。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大弘不要这片苦寒之地,要的是大炎彻底衰弱。查老先生便是死了,也远胜那些活着的酒囊饭袋。
他吩咐亲卫:“传令下去,包围珑州,掌控各处要道,务必射杀每一只飞禽。”
……
寅正时分,纪霈之完成两次大循环,缓缓地收了功。
心脉处已无剧痛感,内力畅通无阻,身体很轻,仿佛卸掉了一块大石。
但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哪哪儿都不太舒服。
由此,他得出一个结论:毒确实解了,但因为经年累月的侵蚀,身体各脏器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若想彻底恢复,绝非一朝一夕能做到,甚至可能……
罢了罢了,活着就好,人不能得陇望蜀。
纪霈之睁开眼,对守在一旁的元宝说道:“扶朕起来。”
“陛下!”元宝跳了起来,“陛下感觉怎么样!”
坐在太师椅上打瞌睡的李无病也醒了,他整整衣衫,快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