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拾阶而上,二十多分钟后终于到达大雄宝殿。&ldo;菩提寺许愿很灵,你们进去许个愿捐点香火吧。&rdo;齐树顿住脚步,不再往里走。&ldo;你不进去?&rdo;&ldo;暂时无欲无求。&rdo;傅宁砚忍不住一笑,&ldo;嘉言,我们进去,&rdo;说着去牵苏嘉言的手。苏嘉言却不动声色地避开,抱住自己的胳膊,淡淡说道:&ldo;三少自己去吧,我不信这些。&rdo;傅宁砚默然看了她片刻,转身独自朝里走去。齐树眯眼了傅宁砚背影片刻,转过头笑看着苏嘉言,&ldo;苏老师恐怕不是不信,而是太信吧。&rdo;苏嘉言没答他,静了片刻,突然问:&ldo;齐先生,你认识一个叫泽雅的人吗?&rdo;齐树摇头,&ldo;不认识?是谁?&rdo;苏嘉言别过头,没有回答。她表情七分疏淡三分落寞,静静地立在古木的树影里,那身影无端地勾起了人心中的几分愁绪。就在齐树以为这等待的时间就要在沉默中过去之时,苏嘉言却突然开口:&ldo;欲望太多,求天求人不如求己。&rdo;齐树看着她的身影,嘴唇开合几次,终是没说什么。他是学艺术的,私生活比起傅宁砚不见得更加清白,见过的女人也多,各式各样都有。但此时此刻此地,他承认自己看不懂苏嘉言。他生性散漫,从不费心去揣测女人的心思。若对话进行不下去,就让它寿终正寝便是。此刻在正殿的傅宁砚,双手合十在蒲团上跪下,表情宁静而虔诚。阳光从门外照进来,光束里金色微尘缓缓漂浮。他静静跪了许久,然后双手翻过,掌心向上,虔诚地拜了三次。出门之后,他便又恢复平日里惯常的姿态,笑嘻嘻地勾过齐树的脖子让他猜他许了什么愿。&ldo;文成武德千秋万载一统江湖?&rdo;齐树煞有介事。&ldo;若我是东方不败,那只好委屈你当杨莲亭了。&rdo;傅宁砚笑得一脸不正经。&ldo;那我知道了,肯定是进可上c黄安人|妻,退可提臀迎众基。好愿望,相信三少有生之年必能达成。&rdo;&ldo;如果这里有抽水马桶,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你脖子上的玩意儿冲进去。&rdo;傅宁砚哈哈大笑。苏嘉言在一旁听着,也有几分忍俊不禁。她恍惚觉得,自从和齐树见面之后,傅宁砚就和平日有所不同。少了几分圆滑伪装,多了几分意气风华。她似乎可以想象他在巴黎艺术学院的日子,必然也是这般肆无忌惮,但那种风流肆意、不知天高地厚和现在的蛮横霸道全然不同。离开菩提寺,齐树又带他们游了几个景点,有些虽不是旅游手册上推介的必游景点,却极具当地特色。苏嘉言也是在这番游历中,将许多已经模糊的记忆一一补完。那家剪刀铺子依然还在;糖葫芦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山楂新鲜而饱满;从流霞山上望去的明陵小城,沉静一如当年;远处江水悠悠,便如传唱百年的旧歌谣。散场之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傅宁砚牵着苏嘉言的手,走在沿江的路上。晚风习习,空气里带着江水的湿气和咸味。傅宁砚抬腕看了看手表,突然问苏嘉言:&ldo;宝贝,想不想看魔法?&rdo;偃旗息鼓苏嘉言还没来得及反应,傅宁砚已经开始数着手表倒计时,&ldo;十、九、八……三、二……&rdo;他贴近苏嘉言的耳朵,轻声说,&ldo;世界为你闪烁&rdo;,而后打了一个响指。一瞬间,突然整条街上的路灯都应声亮起来,霎时间暖黄色光芒倾泻而下。苏嘉言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半晌没回过神,&ldo;这……&rdo;傅宁砚似乎非常满意苏嘉言的反应,&ldo;我这块能够精确到十分之一秒的手表能够博你片刻欢心,倒也不枉它的价值。满意吗,嘉言?&rdo;灯光下他长身玉立,狭长的眼中满是狡黠而又自信的笑意。这一刻心情复杂极难形容,无疑这不是魔法,但论及让人惊喜的程度,却胜似魔法。苏嘉言长到二十四岁没有谈过一次恋爱,但也知道方才这个桥段的浪漫程度绝对可以排进名单前十。即便此刻身边站着的是傅宁砚,也无损它本身带给她的片刻愉快,于是第一次她全然放下敌对情绪,对傅宁砚真诚地说了一句:&ldo;谢谢。&rdo;傅宁砚便心满意足牵过她的手,朝齐树推荐的餐馆出发。晚饭之后夜市刚刚开始,沿河火树银花,便如灯火的海洋,悠悠荡漾的河水也好似有万千碎钻投入其中。河里荡着乌篷船,船家慢悠悠的摇着橹,时而兴之所至信口唱几句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