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工人未曾想事情还有变故,听钟凯说完面面相觑,都低声议论起来。赵士德霎时之间面如死灰,踉跄一步瘫坐在c黄板上,过了片刻,他好似突然回过神来,起身一个箭步上前拽住傅宁砚的左手:&ldo;三少,三少我是一时糊涂,念在我弟弟为傅家卖命的份上,千万不要起诉我啊!&rdo;傅宁砚冷笑一声将其甩开,&ldo;傅家对你已是仁至义尽,上次我哥警告过你,本以为你会有所收敛,现在居然为了私怨随意栽赃陷害,欺男霸女,傅家的招牌不是让你用来为所欲为的!&rdo;赵士德扑通一声跪下,死死抱住傅宁砚的腿,&ldo;三少,三少我真的是一时糊涂啊!&rdo;傅宁定定看着正前方,面沉如水,任由赵士德痛哭流涕也没有半分动摇。就在此时,钟凯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接完电话,神色突然一慌,凑到傅宁砚身旁低声耳语一句。傅宁砚目光也是微微一变,然而不过刹那,又立即恢复冷静克制的模样。片刻之后,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出现在门口。老的那位五十多岁,面上罩着一股寒意,静静站着便有渊渟岳峙之势,他也不看大家,声音平淡却是不怒自威,&ldo;傅家处理一点家事,还请各位暂时回避。&rdo;话音刚落,围观的工人立即作鸟兽散。聂君君看了苏嘉言一眼,也上前扶着聂武离开。苏嘉言也打算离开,傅宁砚却伸手紧紧攥住她的手,她不禁微微一怔‐‐傅宁砚体温低得吓人。老人看了冷冷看了苏嘉言一眼,&ldo;这位小姐,麻烦你暂时回避。&rdo;&ldo;嘉言不是外人。&rdo;傅宁砚冷声回应。老人冷哼一声,目光从苏嘉言脸上扫过,看了看已经站起来的赵士德,又转向傅宁砚,&ldo;你让一个长辈对你下跪,看来这几十年的规矩是白学了。&rdo;&ldo;我只知道工作上我是上司,他是下属。&rdo;&ldo;孽障!如果没有老赵的弟弟,你五年前就已经死了,哪里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大放厥词!&rdo;&ldo;父亲,&rdo;傅宁砚毫不畏惧地直视老人,&ldo;我以为公私分明这一点您理应比我更清楚。我可以为老赵养老送终,但我绝不允许无能的下属进来腐蚀傅家基业。&rdo;说完,他突然松开苏嘉言的手,抬手面无表情地将缠在右手手臂上的绷带一圈一圈解下来。&ldo;三少!&rdo;苏嘉言低声阻止。傅宁砚不为所动,依旧异常冷静地拆着绷带,不过须臾,手臂就露了出来。一道一指长的伤口横亘在手臂之上,伤口fèng着线,但仍能看出深度极深,暗红狰狞,极为可怖。苏嘉言不禁轻轻吸了一口凉气,傅在煌和他身侧年轻男人目光也是微微一变。傅宁砚却毫不在意,&ldo;去年徐家湾三期工程,赵士德拖欠工人工资至今,这是昨天晚上一个走投无路的工人砍的。&rdo;他声音极其冷静,&ldo;若您继续任人唯亲,我相信下一次受伤的就不再是我一条微不足道的手臂。&rdo;他从钟凯手里抽出材料,扔到赵士德面前,&ldo;这些资料我收集了一年,若有一分夸大或者作假,我自愿辞去总经理一职。&rdo;他抬眼看着傅在煌,&ldo;您若有心让我继承家业,就不要再处处掣肘……父亲,我毕竟是您的儿子。&rdo;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声音低下去,带着几分难以觉察的倦意,目光亦是冷寂萧索。傅在煌静了很久,方才沉声说:&ldo;让老赵辞去负责人一职,不准起诉‐‐宁墨,我们走。&rdo;站在他身侧的年轻男人拍了拍傅宁砚的肩,&ldo;宁砚,多回家看看。&rdo;末了将目光投向苏嘉言,微微欠了欠身,便扶着傅在煌离开了。傅在煌和傅宁墨离开之后,苏嘉言立即上前帮傅宁砚把纱布重新裹好。她低声说:&ldo;三少,谢谢你。&rdo;傅宁砚面上的肃冷之色终于退去,又恢复平日里捉摸不透玩世不恭的模样,他笑着说:&ldo;不客气,不过如果宝贝你要是现在亲我一口当做回礼,我一定更高兴。&rdo;钟凯轻咳一声,苏嘉言面上顿时泛起一层薄红,&ldo;我送你回医院。&rdo;&ldo;不去医院了,&rdo;傅宁砚握住她的手,&ldo;我们回家。&rdo;---苏嘉言已有很多天未到栖月河的别墅,从浴室的窗口看去,半山的树林和远处的高楼都隐在苍茫的雨雾之中,倒有一种如诗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