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从腺体处感受到的不仅仅是alpha浓郁的气息,还有一丝情绪若隐若显地牵动他的心神,从大脑延续至全身,最后停留在心尖。闷闷的,有点痛。这是不属于他的情绪。贺臻不禁喃喃出声:“顾子章。”“你别自说自话呀,我什么都还没说,别私自替我做决定。”顾子章抬起身,轻抿了下嘴唇,唇上还沾染着一些信息素,仅仅这一点并不足够让他满足。他松开对贺臻的钳制,垂眼看着贺臻,贺臻明明很难受,却依旧放纵容忍了他的行为。顾子章说:“我只是把事实放到你面前,向你说明这件事情,我不会干扰你的决定。”贺臻放松地趴在沙发上,缓过气息就听到顾子章这话,颇有些怨念:“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还说我总是自顾自说,我需要你向我说明吗?”“我对我自己的情况很了解,不需要你替我思考其中的得失。”顾子章一愣,坚持地说:“我知道,贺臻,你的答案可以告诉我吗?”“你知道什么”贺臻忽然想起去科学院检查前,顾子章曾经问过的话。再细想顾子章刚才说的那堆莫名其妙的话,他突然间就明白了。贺臻呵呵一笑:“这算什么?我看你现在脑子根本就不清楚。”顾子章说:“我很清楚。”“滚!”贺臻利用手肘杵了顾子章一下,“起来!”顾子章起来,坐到沙发旁边的位置。贺臻爬起来,同样坐在沙发上,与顾子章就间隔了一个人的位置。良久,他说:“如果我后悔了,就不会带你回来。”“我知道,”顾子章盯着地面出神。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贺臻没有后悔,他从贺臻的眼中没有看到一丝负面情绪,跟上次完全不一样,贺臻不会选择曾经做出的最好的解决方法。贺臻忍住想骂人的话,忍不住想,每次跟顾子章聊天,总要被气得难受。又忍不住地想,干脆顺着顾子章的意思,反正得到好处的是他自己,顾子章只对他的信息素有反应又不关他的事。还忍不住地想如果他以后真的变得跟顾子章一样,从此只对顾子章的信息素有反应,是不是以后易感期会好受很多。大脑中想的越多,思绪却更乱,贺臻最后放弃再去思考更多的可能性,说:“这两次的信息素博弈中输的都是我,怎么搞的好像被标记的是你一样。”听到这话,顾子章愣愣地看向贺臻,就算他没有去感受贺臻传过来的情绪,都能看得出来,贺臻生气了。他想,也许贺臻并没有意识到,依旧生气地噘着嘴,眼睛看都不看向他,拳头拽得紧紧,却没有再挥打过来。不要随便让我碰你的腺体这一刻,顾子章那颗一直沉闷,说不清什么感觉的心逐渐安稳下来,平稳又缓慢地跳动。信息素也好,标记也罢。面对这些,他对贺臻的影响也好,贺臻对他的影响也罢。贺臻都不觉得这些事情有问题,他又何必庸人自扰,擅自把问题放到贺臻面前,无形中逼迫贺臻做选择,给两个人都造成困扰。明明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够保持现状的样子,这些都无所谓。顾子章挪过身去,停在与贺臻间隔一拳的距离处,手掌覆在贺臻的拳头上,轻轻地握住。贺臻泛着怒火的双眸瞪过来:“你干什么?”“放手!”听起来语气十分不爽,态度也很差,却始终没有挥开顾子章的手,任由顾子章握着,甚至态度逐渐软化,松开了拳头。这是贺臻的想法,还是标记下带来的影响,顾子章不清楚,但是他追随了自己的内心,抓住了贺臻的手。这么一来,贺臻气消了不少,扯了扯眼皮子说:“想清楚了?”顾子章始终认为:“我觉得我挺清楚的。”贺臻嗤笑一声,斜眼瞅着顾子章:“就你刚才前言不搭后语的模样?”顾子章罕见的红了脸,只是视线晦暗,贺臻看不出来,以为顾子章又要没事找事。他微眯双眼:“怎么?我还冤枉你了不成。”“嗯,”顾子章更不知道自己红了脸,理所当然地说,“你不能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就说我前言不搭后语。”贺臻对此嗤之以鼻,他哪里没有听明白?顾子章根本就是在无理取闹,明明想要他的回答,明明从始至终就不想要分开这个答案,却又把事情想得更加严重,将问题私自按压到他身上。而且还说什么不再继续接触下去的话,说只是把事实放到他面前。这种事情从根源上就左右矛盾,顾子章不会不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样的选择,却依旧肆意妄为地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