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好笑,管家在屠念装成二小姐的时候尚且可以忍受那种侮辱和愤怒,但是却在屠念说起他自己的事情时召唤来了众鬼,态度是完全不一样的。屠念心道要是早知如此,她也不必去和闫听决硬凹什么情侣人设了。她捧了捧红着脸,想起自己刚刚闹出来的乌龙事件,又看着两个人到现在还握着的手,心里的不好意思都快要溢了出来。闫听决却好像是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行为举止相当自然,甚至还有闲情雅致带着屠念看管家率领众鬼如同无头苍蝇一样走来走去,像是对待马戏团里的猴子一样,将管家耍得团团转。猝不及防地再次独处,屠念没法做到他那么淡定。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试图靠这样来缓解心里的尴尬。管家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注定打不过闫听决的,所以想采用鬼海战术。刚巧他这里缺什么都不会缺鬼,那一群又一群的,只要他想,都可以变成他的手下。只可惜闫听诀还是技高一筹。屠念的脚再次踩在了地板上,她绷着一根神经走到了那个黑漆漆的区域。她没能找到小少爷给所有人下毒的方法,更没有发现他逃跑的路径,也许是因为静不下心来,做什么都不顺。就在她已经蹲在桌子底下看有没有线索的时候,闫听决也跟着蹲了下来,忽然开口道:“不着急,慢慢来。”屠念的动作一顿,悄悄地抬起眼,视线忍不住又移向他的嘴角。刚刚她就碰在了那里,要说真的是亲上,又不完全,可这已经是她第一次和男性有这么亲密的接触。就连朋友家的公公猫想要舔她,她都没同意呢。现在却搞得,好像是投怀送抱一样。屠念越想越是不好意思,头都要埋到胸口了。她强行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线索上,闷闷地道:“知道了。”闫听决:“刚才……”屠念一个机灵,眼巴巴地看向他,像是在哀求。这里黑漆漆的,为了让小少爷进食得顺利布置得甚至没有一点光亮。可饶是如此,闫听决还是能看到她耳朵都红得发烫,觉得心里也有点痒痒。具体是为什么,他也说不出来。讲个笑话,屠念没有和异性相处的经验,他也没有啊。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最后闫听决还是岔开话题:“刚才……你演得挺好。”屠念知道这就是揭过那个话题的意思,赶忙接话:“你也是!等我们出去我给你软糖吃奖励你。”她一个着急便口不择言了,一想到自己之前欠闫听决的糖也没有给,自己的语气又好像是哄幼儿园小朋友开心的老师,赶忙再次低下头去。“嗯,好。”闫听诀道:“现在欠我三颗?”屠念的窘迫瞬间就没了,她抿了抿唇,那些担忧,尴尬,羞涩在一瞬间全部烟消云散了,只剩下简单的开心:“好!”刚刚的事情一解开,屠念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她看起来更加专心了些,坐在底下捣鼓,不错过任何一点细节:“这里可真是奇怪,空间这么小这么狭窄,除了一扇门,也就没有能出去的地方了。”闫听决站起身来:“我先离开一趟。”“去哪儿?”屠念问。“去拿毒药。”闫听诀道。屠念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闫听诀就已经拿着他们之前在二小姐发现的那一小瓶东西回来了。“这么点够用吗?”屠念看着毒药:“你觉得这东西是谁给二小姐的呢?又是谁给管家的?就这么一小瓶药水,居然能让这么多人死无对证。”闫听诀梳理了下他们现有的线索和逻辑,无法给出判断:“这里确实有很多东西说不通。”屠念只是好奇了一下,事已至此,真相如何大概也不重要了。她没得到答案,便随口说了声:“万一其实就是小少爷研究出来的呢,我看他房间里有化学书呢。”便去搜索别的线索了。殊不知,她这一句话,却给了闫听诀灵感,让一切豁然开朗。“画册。”他沉默片刻,忽然提出了个有些跳跃的问题:“你觉得是谁画的?”“小少爷吧。”屠念思考了一下道:“我之前一直以为是管家画的,可后来我仔细想了想,觉得管家是画不出来那样的东西的。”“嗯?”“画面上很……鲜活,我该怎么形容呢?”屠念思忖着道:“是一个心思很单纯的人。而且会有那种配色,估计多半也是因为小少爷没有见过明亮的地方,身处在黑暗之中对他的想象力和作画的能力带来了一定的挑战,导致他选择了用这种大面积堆砌颜色的方法来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