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再说什么了,于是便答应下来。不过私底下她也在嘀咕着,心想老爷这做派,被淙哥儿画到猪圈里,还真不冤。
原本夫妻俩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过了几日,许明成又拿回来一张银票。
“这是孙教瑜给的,他看到了淙哥儿的画册,便想起家里也有一间书坊,于是跟我说也想寄一本回去刻印,刻印好之后就直接在那边售卖,我答应了。”
“这钱是定金,你也收起来吧。”
金氏低头一看,见是一张二十两的,虽然比前头那张低,但也不少了,于是打趣道:“老爷,只这一本画册的润笔便有如此之多,若往后淙哥儿一年画上两册,那你的俸禄可就拍马都及不上他了。”
许明成笑了起来,“如此岂不更好?旁人知道了,谁不羡慕?”
“对了,月底黄管家会先拿十本画册回来。你留下几本,剩下的收拾年礼的时候,往岳父岳母、你的几位姐妹,以及我们在京城交好的几家府里各送一些。”
“唔,就按照之前的说法,说淙哥儿见我这个做父亲的思念家乡,于是就画出来给我贺寿的吧。”
“从这里去京城也就二十日功夫,正好赶上过年。”
“另外还有云兄那头也莫忘了,云兄画艺高超,而淙哥儿也跟着他学过一月,算起来还是他的半个弟子呢。”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云兄那边你多送一份,他的长子尚在老家族学,把他的那一份也捎上,”
他暗示着提到,“云氏学堂不错。”
金氏也和他想到一块去了,“我明白了,老爷你放心吧,这事我会料理好的。”
“说起云知府,淙哥儿近日老往厨房跑,还霍霍了我的许多好颜料。听他的意思,说画了滴酥鲍螺还不够,要给蕙姐儿以及莹姐儿画铁锅炖大鹅呢。”
许明成哑然。
他听说过画鸡画鸭画鸟画鹅的,但还真没听说有人画‘铁锅炖大鹅’。自己这个儿子,还真是与众不同。
就是不知道擅长画山水、画鸟兽,在人才济济的翰林院也有一席之地的云兄,收到一副‘铁锅炖大鹅’的图之后,会是什么心情。
许淙并不知道家里因为他的画册添了些进项,也没有注意一连几天餐桌上都出现了他很喜欢,但平时比较少做的大菜。
比如铁锅炖大鹅,也比如酸萝卜老鸭汤,还有他爱吃的滴酥鲍螺也一买就是两盒,好像不要钱一样。除此之外,他的衣服里还多了麒麟套装、仙鹤套装,每一件都用了很好很柔软的料子,刺绣也是栩栩如生,非常好看。
许淙嘀咕了一句‘渣爹是不是发奖金了’,然后就扔到一边不管了。
因为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之前种的菜长出来了!
经过王老夫人的精心照顾,以及许淙偶尔表面胡搅蛮缠,实际非常有用的意见,家里的两块菜地都冒出了绿油油的菜苗。
尤其是韭菜和葱,都能吃了。
这一天许淙就和王老夫人一起,割了一茬韭菜苗,然后再加了一些葱苗拎到厨房。许淙还特地吩咐了韭菜要包成饺子,葱花切碎洒在上面。
他要吃韭菜鸡蛋饺。
家里的厨房已经断菜好一阵子了。
勉县不比庐州,这里的冬天冷得更早,那寒风吹得人走在路上都要打颤。早在秋天的时候,树上的叶子就一堆堆地落,如今已是十一月下旬,整座许府,连精心侍弄的花木上的叶子都掉没了。
一眼望去,就看不到一点绿色。
所以张厨娘看到许淙提着的小篮子后大惊,“淙少爷,您这篮子韭和葱是哪儿来的?是从外头买的吗?在哪儿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