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氏自是答应下来,腌菜和书信不一样,不但体积大,而且也不好保管。这种东西就不能拜托驿站了,人家也不收,所以她准备过些日子和自己准备的衣裳被褥、以及鞋袜等等一起,托了商队送去。
过几个月入冬,正好能送到老爷手上。
睡得香喷喷的许淙并不知道他娘准备了好多东西,要让人带去给渣爹,如果知道了怕是忍不住会跑过去,在腌菜坛子上印两个小脚印,然后气愤地多吃两块糕。
好在他也不知道,于是每天努力锻炼,活动着小短腿跑跑跳跳,还经常陪他奶王氏一起用膳,再接受金氏以及奶娘、丫鬟们的投喂,快乐长大。
现在的许淙,能跑能跳了。
于是在等回信的日子里,他把家里上上下下都逛了一遍。
至于外面,因为年纪太小,金氏不让他出去。
有一次他实在是好奇,于是就跟着送东西的人出了门,可没等他好好地逛一逛外面,就被心急如焚的金氏派人找回来了。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巧合,还是他出去后真的吹了风,当天晚上他就感冒了,喝了好几碗苦药汁,急得王氏和金氏直掉眼泪。
金氏更是彻夜不休地照顾他,眼底都黑了一圈。
而且她还非常生气。
很紧张许淙的她不但责罚了照顾许淙的两位奶娘,还当着家里所有下人的面打了门房板子,说再有下回就将他一家都发卖了。
不过她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瞒着许淙的,怕吓到他,所以他是事情过了之后才从肖奶娘的嘴里知道真相。
愧疚不已的他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了两串私房钱,让奶娘送过去给门房,不是他不想给更多,而是杨奶娘说已经足够了。
经过了这件事,他后面再也没尝试出门,免得金氏愤怒之下真的把门房一家给卖了。
出去玩的事,只能等他长大一点再说了。
转眼间,就到了吃菊花饼的季节,这个时候,许明成的回信也在一个太阳高照、平平无奇的中午被驿站的人送到了许家。
回信新名字!
许淙期待已久!
“拆!”
许淙的声音大而响亮,字正腔圆,屋子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他的目光也牢牢地盯在金氏的手上,信到哪儿,他的目光就跟到哪儿,充分表达了他对新名字的在意。
王氏也催促,“慧娘你快拆开看看,乖孙啊,到奶这儿来,你爹若是取得不好,咱们再让他换,定给你挑个好的。”
许淙摇头,“不换,不换。”
只要不是‘许潇’这个倒霉名字就行了,叫什么他都可以,反正名字不好,他以后就告诉别人这个名字是渣爹取的,丢脸的也不是自己。更别说这个时代还有‘字’这回事了,如果名不好听,那等他长大就给自己取一个好听的‘字’,那样就完美了。
金氏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好笑着拆开信封,仔细看了起来。然后看着看着,她的脸上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爹给你取了好几个名字呢。”
“你看看,”她把信纸放到许淙的面前,指着中间的一行字道:“你看这些名字都是好意头的,有淙、瀾、洺、澤……”
“淙!”
许淙没想到渣爹取的第一个字,居然是自己熟悉的淙,淙字繁简体都是同一个,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虽然其他几个字也很好,但他许淙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吗?肯定不是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指着那个字,仰头看着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