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宋濂。”
“大略是他真的品性高洁,乃至超出了那些江南富贾的预料,正心诚意的教导太子朱标成才,根本没动将皇权关进礼教藩篱之念,以至于挑剔且暗地提防着他的洪武皇帝都没挑出他的短,准予他功成身退,放他告老还乡了。”
听着孔希学话里的唏嘘与敬意。
在场的族老亦感同身受。
对宋濂而言,太子之师四个字,大略不是褒奖,而是一种警醒,一种责任罢。
“宋龙图倒是践行了他的理想。”
“可那些江南富贾又怎愿自己的投入打了水漂。”
“依照他们数月之前拜访我之言,他们是意欲将宋濂之孙推入胡惟庸案的牵连中,牺牲不听话的宋濂,用以敲打那些江南士人,并离间洪武皇帝及太子,以此为他们出气。”
“如若没有太子修书,复请宋龙图于苏州府重修四书五经释义,让那些江南富贾重新看到了他身上的价值,你们以为,宋龙图的下场如何?”
“嘶。”
在场的族老无不侧目动容。
更有人直接规劝道:“族长,这些江南富贾重利而忘义,短视且无德。”
“孔家断不能与之牵扯过多,否则恐有大患啊。”
孔希学扼腕叹息道:“吾当然知晓,否则,当初便不会极力劝阻族人南下了。”
“江南之地,本就是他们经营之所。”
“官学校订,是继他们投资宋濂失利后,另一条扩大影响之途,更被他们视为对自身失利的补偿,绝不会容他人窥伺。”
“纵然南下的族人此番没有遭到栽赃陷害。”
“将来也必逃不开此劫。”
一时间。
原本支持南下的族老们肠子都快悔青了。
不过下一秒,他们就反应了过来。
等等。
此番?
将来?
所有人猛的抬起头望向孔希学,
“族长,您的意思是,此番南下的族人遭难,非是那些江南富贾作祟?”
“当然不是。”
孔希学笃定的否认道:“若是江南富贾设局,他们还没那个本事,将南宗孔家请来设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