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尚躺在床榻上,眯着眼打量他,“你是希?”
“祖父!还有我!我是徐该啊!”徐该看他病倒,眼眶一下红了。
徐咨也难受的上前见礼。
徐尚自从来楚国,中间门只回过一次家,看到家里孩子过来,激动的一下坐起来,“三年没见了,你们都长大了!希都及笄了吧?该已经是大人了,也到了娶妻的年龄了。咨也长成大人了。”
三人正伤感他病重,徐希看他坐起来的那个利索样儿,神色一顿,“一祖父,你的病”
徐尚往外看了看,放低了声音,“楚国跟秦国要打仗了,燕赵都灭了,我看楚国也撑不了几年,就趁病请辞。楚王不放人,我只能‘越病越重’。”
徐该倒吸口气,“若被人看出来,告给了楚王”那可不是仁善的,他杀齐国两公子眼睛眨都不眨。
徐尚也不是没有一点智慧的人,“我用人参养荣丸和保养手册结交了楚国的医师,又用瓷器贿赂他们,他们俩再诊三次脉,就会告诉楚王我时日无多了。”
“保养手册可以送,人参养荣丸是给一祖父保养身体的。”徐希嗔道。
“我这身体还硬得很,你们几个小的也不用担心。”徐尚乐呵呵的笑。
“怎么能不担心,秦楚两国交战,楚国正需粮草,他们哪会这个时候放了祖父。”徐该两条眉毛都打结了。
徐尚也没万万没想到,他一个农人竟然也有在官场吃香的时候。
徐希抬眼看徐该,“大兄知道我带你们出来的原因了吧?”
徐该愣了愣。
“让大兄来接替一祖父继续在楚国做农官吗?”徐咨问。
“不仅他,还有你。五年考核三年实习,你们也是时候出来做事了。”徐希拍拍两位兄长。
徐咨今年已经十九了,徐该今年都一十三,若不是定亲的女郎出了事,他早就成亲了。立志要学成干一番事业做人上人的他们,至今还一事无成。
一听这话,徐该和徐咨都神色郑重的点了头。
徐尚看着俩孙儿,一下子就轻松快乐起来了,有人接班,后继有人啊。
而这个时候的官职是支持继承制的。他立马写了奏疏呈给上官,推荐自己的孙子,说他们俩饱读诗书,又深受弟弟琅琊郡守的教诲,治地强民比他厉害,而且俩人随便挑,随便选。
“祖父,随便挑随便选这个是不是不太好?”徐该想到了齐国送来和亲的两位公子。
徐尚一摆手,“你们又不是来结亲的,你们是来干活儿的,楚王目前就缺人,又不是什么高官厚位,只是个小农官。都有,都有!”
徐该、徐咨:“”
果然楚王批了奏疏,连见都没见,就把他们俩给派成了农官,也批了徐尚的请辞。
徐咨有些憋气不开心,“真儿戏!”不说考校一番,连见都不见。
徐该认同的叹了口气。
楚王负刍没见他们,但见了徐希。
看她不是粉黛敷面一身华服盛装的倾城美人,蹙了蹙眉,“也不过如此。”
一旁的内侍劝话,“王上,女公子她未施粉黛。”
“那就让她施粉黛,着华服盛装,再来见寡人。”负刍觉得这老祖的弟子竟然不尊重自己。
徐希听到这个命令,一脑袋问号,“王上,美貌若是光,我已经光芒照耀四方了,不需要施粉黛,着华服。”
负刍惊疑,“女公子跟老祖学的就是自夸自负吗?”
“王上没有开天眼,自然看不到我身上的光芒。”徐希抿嘴道。
负刍脸色渐黑,赏赐了她一些金银让她下去。
徐希一走,他就发了火,“景瑜,这就是你们夸的天上有天下无,哄着让寡人娶的美人?”
被叫景瑜的中年男子面上含笑,不紧不缓的回他,“王上,此女乃老祖关门弟子,刺客荆轲随行左右,她祖父从一贫贱农人一跃成为琅琊郡守,此为老祖之功。王上若纳此女入宫,亦是抬举老祖,求得富国强兵之良策,秦兵可退矣。”
“我楚国有雄兵百万,还需要向一个无名无姓之人寻求良策。”负刍怒哼。
景瑜却道,“齐国能拿下我楚地六百里,便是后胜的门客,在老祖谷中所求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