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希看到回来的韩非,咧起嘴,“师父保佑!”
“阿希,你是想哭还是想笑?”管禾忍不住问。
“师父接住了我甩的锅。并把韩非子送回来了。”徐希得去问问详细情况。
她一番旁敲侧击,确定了,韩非不清楚琅琊子是谁,但他十分怀疑她师父,还因为她在这里瞎打探,对她一丝怀疑都没有。
韩非也不耽误功夫,当即就霸占了草堂,开始给她。
之后就发现,她只知法骨,不知其皮肉。看来老祖的确只传了天文历法气象之术和医道之术,百家学问只教了她知道。
但这个弟子对法家学问接受度却极高,给她讲学,比给大人讲学还要顺遂,她一点就通,还会举一反三。若不是老祖的关门徒弟,他还真想抢弟子。
至于草庐其他的人,字还不认得,他也就隔天讲一讲律法,用他所知道的案件做案例。
人的天性是八卦,草庐的孩子大多都当故事听热闹,还非常爱听。徐咨和徐该几个知道重要,学的极为认真。
韩非也很是满意,尤其是冬日来临,草庐却温暖如春,再支上一个鸳鸯锅,边涮边吃,清脆的菽芽,韭黄,昆布;水灵的葑菲,菘菜,雍菜;猪血,豆腐泡,冻豆腐;厚薄均匀的羊肉片,鱼肉片,咬一口劲道弹牙还冒汁水的肉丸子,鱼丸子,再来一盘里脊小酥肉,蜜汁烤鸡,烫上一壶酒。
他吃不惯辣茱萸的味道,只爱那菌菇红枣枸杞汤,但今日待客,就要了鸳鸯锅子。
“非也不知琅琊子何许人也,怕是要让你们廷尉失望了。”
来人是李斯门客,一人走到琅琊郡就已经打听到了些消息,没找到琅琊子。村中的人排查了一遍,只有徐长有点苗头,而徐长,字都识不了几个,更不可能是。
但韩非却在这里讲学,实在怪异。
总不能因为这里有火榻,有美食?
然后发现,火锅涮肉真他娘的好吃!这村里美食比之王宫不遑多让。乌堡内家家有火榻,草庐更是直接整个地面都是热的。外面下雪,里面更美。
顶着小孩脸的真琅琊子徐希,逮住这俩肥羊就宰了一顿,牛油火锅底料,各种丸子,酥肉胚,两大坛子的麦芽糖浆,一坛老面头,两大车豆油,并几个铁釜,铜锅子。
两人还拓走了展示墙上的简笔画,学了做火榻地龙,丝毫不觉被宰,爽快给了金币,带着东西回去复命了。
人没带回来,但他们带回来东西了呀!
李斯无语,并想骂死这俩蠢货。
一个门客咦了声,发现拓印的曲辕犁,和粪土肥地增产之法,“主家你看这个,若真像这图上所绘,我秦国不缺粮草了。”
李斯仔细看了一遍,微眯着眼,神色稍霁。
两个门客立马又说了一遍在琅琊郡打听的消息,“这也倒是真能增产,齐王建还是有些心机,传扬要吃干净纯贞的豚肉,不让庶人用粪土喂猪,私下里却是悄悄颁布农令,增产粮食收成呢。亩产多收斗,攒够了粮草,只怕要出兵。”
李斯怀疑的眼神看着一人,齐王建真能有此雄心?
但确定了粪肥能增产,李斯想了想,带上火锅底料,丸子酥肉,铜锅子等一堆东西进了王宫。
“王上今日不忙,臣请用膳。”
年轻的嬴政,刚一十六岁,生的挺拔高大猿背蜂腰,面容英挺俊美逼人,刀眉凌厉,鹰眸狭长,眸光深邃中透着势不可挡的锐气,手握实权雄心勃勃的君王,对待心腹大臣和颜悦色,“哦?请寡人用膳?”
李斯笑着拍拍手,内侍们轻手轻脚捧着铜锅子和菜品进来。
辣茱萸和花椒炒牛油的香味儿十分霸道,还加了芥末,一打开锅盖,便冲击而来。
嬴政不防备吸了口气,当场打了个喷嚏。
李斯吓了一跳,忙递帕子。
嬴政眉峰已经微微蹙起,“此乃何处吃食,如此霸道?”
李斯已经试过,没毒,“齐地吃法。”
然后讲了自己派人寻贤才的经过。
吃完一顿涮牛羊肉的火锅,剩余的火锅底料和丸子,麦芽糖浆和豆油等物全部归了王宫。
几天后,君王寝宫,朝会大殿,后殿等处,全部铺上了地龙,还在寝宫给嬴政新盘了火榻。
秦国冬日寒冷,第一次在严冬睡觉被热醒的嬴政,召了李斯,王绾,“在全国推行沤粪施肥之法,推行曲辕犁,推行火榻。李斯,寡人命你务必请回琅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