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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惊呆悍匪(第1页)

第七章

县长的代理人正缠着金老爷,动之以情,晓之以利,不管怎样,这金沙洲的价钱都要降一点价,君子成人之美。这时,管家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金老爷的小儿子不见了。

金家上上下下,还有左右邻居,屋里屋外,水塘边,井盖下……,找遍了,没人,此时,有人说,好像看见小孩子往三指山去了,大家心里紧张起来,不会被土匪绑架了吧。那就麻烦了。

还真是的,怕什么,就来什么,不到晚饭时间,就从山上下来人了,三天内,准备好银子,上“赤塔”山接人,不然的话……,大家都知道,结果肯定撕票了,说完,那人递上一张纸条。金老爷一看纸条上的数字,差点没吓晕过去,赎金是,黄金一千两,白银五千两。别看金家虽然是个大户,可也没有富到那个程度,现在,就是把金家的物业全卖了,也凑不够这个数。

怎么办,报官吧,县长就在这儿呢。县长连忙安排人上山去和“老鹰”接洽,千万别撕票,自己赶快回县城,和衙门里的人一起商议,商议的结果,一句话,“边谈边打”,没有压力,土匪根本不听你的,压力大了,又会狗急跳墙,担心撕票。所以,谈,是真的,打嘛,那要是来真的,县长自己都做不了决定,首先,这一点人马,打不打得过,先不说,就是打赢了,你不可能把他们全灭了,只要有一个还留在世上,就会寻仇,那时候,找的就不是金家,人家肯定找县长报复。这样吧,带人去,多带一些人去,不够人,那就找市民,村民充数吧,发给他们士兵的衣服,按天数算工资,把山围了,当然,是围而不打。嗯,这县长,还很有军事头脑的。

这帮土匪呢,刚开始来到这里的时候,人数也不多,吃喝问题,收收保护费,过路费,过桥费等等,也还过得去,后来,人多了,不够吃了,于是就“劫富济贫”。

谈判肯定没那么容易,要是很快就能谈好的话,就不是土匪了,都过去两天了,土匪们有点不耐烦了,等着收尸吧。

这时候,县长必须亲自出马了,县长都谈不拢,那好,你们看看吧,山下,黑压压的,全是人。

钱,是不会有的了,要撕票的话,连我一起吧,也算是为了人民,为了国家,贡献我自己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请县长过来,谈谈嘛,又不是绑您的票,您的助手呢,一起到房里喝喝茶,大家谈谈。谈什么谈,没得谈,要钱没有,要命的话,你们爱咋的就咋的。县长大人,您可以不要命,他们不一定不要命啊。嗯,那就问问金老爷子的意思吧。行,请金老爷上山。

现在,全到齐了,匪,民,官,坐下来,好好谈。在人家家里,人家要怎样就怎样了,你有什么办法,这哪是谈话的样子,一帮土匪,荷枪实弹,布满房间。刀光剑影,吼声震天,胆小的,恐怕立马会瘫倒在地,爬都爬不起来。好在,都是见过世面的人,你搞你的场景布置,我喝我的茶水,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少一半,怎么样,没钱,好,再少一半,还是没钱。

屋里的人在吼,山下的人吼声更大。

把小孩子带过来,给老爷子一点压力。想不到,这小孩子,小小年纪,竟是个英雄种子来的,一点都不害怕:“不要给他们钱,一帮坏人,打死我们,都不要给钱。”

没办法了,要的是钱,又不是要命,人家跟你没有杀父之仇的,服你们了,兄弟们闹了几天,都辛苦了,给点酒钱得了。金老爷子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起身走了,观众走了,大家都散了吧,戏演完了。

拿着枪,站在台面上的土匪是退了,现在,桌子底下,没有拎枪对着你,却掌握着印把子的土匪,还缠着呢。金老爷子,您也见到了,那场面,我们的县长大人,可是真的冒了生命危险的,您看,金沙洲的价钱可不可以再少一点。金老爷子被催问得急了:“行了,金沙洲就送给县长吧,算是当初土匪抢去了。”

这怎么行,钱是要给的,不然,传出去,还说我们县长大人以功讹人呢,这不坏了县长的好名声。好歹也是一个在土匪面前,不顾自己的生命,一身豪气,心不跳,面不改色的英雄不是。

好了,好了,你们给多少就多少吧。别恼,别恼,今后都是邻里邻居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和气和气,和气生财嘛。

地买了,房建好了,佣人也请了,一切都称心如意,就等美人一句话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羞答答的:“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傻子都听得明白,赶快热热闹闹的办酒席吧。

妹妹你坐船头,小船儿荡悠悠。

身穿大红袄,头戴一枝花,胭脂和香粉她的脸上擦,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背上少一个胖娃娃。美满的生活,美好的家庭,只是有一点小小的遗憾,王美人体质弱,结婚十年后,才怀孕,生得一女,就是钟玲儿了。

一句话,十年就过去了,说得简单,过日子却不是那么简单的,这十年之间,大事小事发生的可不少。大事情,民国代替了清朝政府,县长换人了,金老爷子坐了钟县长的位置。真是,风水轮流转,万事不由人计算。小事情呢,还是慢慢的说吧,故事还是很复杂,金沙洲归西山镇,还是东山镇,不是还没说明白吗。

话说这金沙洲,两水从东,从西流过,也就是从前面,和后面流了,东面与西面的水不一样深,宽度倒是差不多,原来,是东面深的,那时候,交通还是以水路为主的,往来船只,都是从东面走,到了金家湾后,上货,卸载,码头自然建在东边了,那时候,地都是私人的,不像现在,都是国家的,所以,码头在谁的地盘,就谁收钱了。那时,县长是钟县长,他家就住在金沙洲,洲伸入水底,就像我们现在说的,大陆架延伸到海底一样。水从洲上过,船在水上漂,理所当然,那过往船只上给的收入,县长多少得有一份吧。

民国了,清朝的县长自然不用辞职,合同自动到期,下台了,自谋生路,不服气,想和政府对着干,不要命了不是,还是忍了吧。今后,该忍着的事,恐怕会更多。

金老爷子,这次抓住机会了,打点的钱没有白花,迟来的爱,在县长的府邸,每个角落都看了个遍,还不够,就像欣赏一位绝世美人一样。

邻里邻居,和气,占了别人的便宜,当然跟别人和气了,现在,要把金沙洲再买回来,不可能的了,钟家现在,除了金沙洲之外,什么财产都没有,他们不卖,总不能将他们赶到大街上流浪去吧。算了吧,你能忍下那样的不明不白的怨气?当初,你钟县长以官压人。别怪我,现在,你也尝一点味道吧。

金县长,请了一大帮人,把金沙洲西面的河道挖深,有人问这是在干嘛?疏通河道,防止水淹,不明白的,还以为真是这样。等到明白过来后,一切都晚了,河里挖出来的沙石,偷偷的倒进东边的河道里了。这下,船从西边走了,西边修了码头。你钟家说,水从洲上走,那是你说的,现在,谁承认,洲在水下,那还是洲吗?那是河床。你脑袋有病,想钱想疯了吧。东边码头的人家来打官司,金家是县长了,金家说了算,政府的命令,疏通河道的,你能责怪哪个,私下里,拿点补偿,回家吧。再告下去,这点补偿都没有了。

再后来,西山镇,东山镇分开了,两个镇长分别管理,那河中间的金沙洲,是属西山镇的呢,还是属东山镇的更合理。民国,民主啊,大家做主,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没一个定论,因为,那个洲的土地还是很富饶的,收入还不少,土地税还能收到一些,最后决定,金家湾的官员,还有知名人士,一起开会讨论吧,说理呗。

钟家,不是县长了,知名人士还算一个,还有关键的,金沙洲还是他家的私人领地啊,民国,对私人财产,挺尊重的。不叫他参加会议,再怎么说也说不过去,钟家,自然是想属于东山镇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金县长又使出什么法子来,让他们搬离此地的话,那也没办法,不属西山镇管了,隔了一个政府,总还有一个帮你说话的不是。

金县长,无所谓了,出了那口气,也没想“更上一层楼”,何况,时局不稳,搞不好,那满人又当道了怎么办。

于是,就没什么事了,当过县长的人,毕竟有文化,说得也在理:“船靠西边走,洲向东边生”。大家没意见了吧,没意见,就定了,金沙洲的行政管理权归属东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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