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药一早来到杏子这里,看她用稻草扎了人型在教自己挑的女医苗子们学针灸。
她放轻脚步走入后殿杏子的制药房里。
那里三堆两堆摆着各种药材,一本医书摊开摆在桌上。
石臼中还有捣了一半的药物。
她坐下,自药柜中取了一把蒲公英冲入沸水,以为茶饮,可消肿结。
饮了一半见黄杏子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入内室。
“好好,咱们黄药师下学了。”
凤药虽嘴上调笑,却难掩沉重心情。
“没事的放心吧。”杏子坐在她对面,接过她的杯子喝口水。
“可惜这件事有一个缺陷。”凤药说,“无论如何弥补不上。”
杏子点头,“她下药,却在自己宫中动手,这就是最大的疑点。”
“这段时间大家都知道贵妃过于嚣张,连命妇都看到了。自然皇后于情于理咽不下这口气。”
“在宫中顶撞了皇后,皇后气不过才动了手,这个理由够不够?”
杏子无谓地续杯热茶,她是真的对自己手段有信心。
皇上说一个太医院两个院判不好区分,封杏子为左院判。
右院判用药救人可能比她强。
说起来下毒,却无人能出其右,女科她更是潜心研究多年。
很多症状妇人不愿对男子轻言,对她却言无不尽。
这些年来光是笔记她便记了一人高,都是最宝贵的材料。
见她这般笃定,凤药点头,“我又何尝不懂人性?人们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实。”
“这件事,他们再有怀疑和猜测,架不住铁证如山。皇后逃不掉心胸狭隘,戕害妃嫔这条罪过。”
“那岂不是可以废后了?”杏子问。
凤药摇摇头,“罪不至此,而且皇上也想要个贤名,必要保全国母。皇后还是皇后,宫里不多这么一个虚挂名头之人。”
“再说祭祀大典这样的活动,也需要皇后撑场面,帝后双全也是百姓愿意看到的。”
“内里是脏是破都不重要,外表光鲜华丽就够了。”
“皇上对皇后仍然有夫妻之情在的。”
皇上只想名正言顺,没有阻碍的削权,不想废后。
为后头的大动作做准备,把皇后架空,未必不是种保护。
两人默然相对,没心思说笑,仿佛在等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