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也不是什么节日,她以为只是回老宅吃顿家常便饭,不料却看到院子里停满了车。
“人挺多的。”宋时染低声对池墨尘说。
男人靠在后排椅背上,神色疏淡,“看看爷爷就行,其他人不用搭理。”
他一向是池家最特立独行的存在,从不讨好任何人,也不惧怕亲戚的非议。
宋时染看了池墨尘一眼。
这人薄唇紧抿,看似轻松,实则带着几分抗拒。
如果不是因为他母亲,池墨尘兴许都不愿意和这些人周旋,他最讨厌做违心的事。
两人刚下车,管家就笑眯眯地迎了上来。
“二少爷和少奶奶回来了?老爷子都问好几遍了,等着你们呢。”
池墨尘的俊脸这才有了一丝笑意,“爷爷在哪儿?”
管家领着池墨尘去了书房,祖孙二人不聊到开饭,是不会下来的。
宋时染看着花园和客厅里影影绰绰的人,深吸一口气,挤出一抹微笑,挺直腰杆走了进去。
她先去给池家的长辈们请安,男士们在偏厅和抽烟室谈事情,女眷则在客厅里闲话家常。
池墨尘的母亲坐在沙发靠边的位置。
居中坐着的,是一位盘着头发身穿旗袍的六十多岁妇人,那是池家的长媳周钰。
池墨尘要叫她一声大妈,只因池墨尘的母亲是池家老大的外室。
池墨尘只是个身份卑微的私生子。
周钰用眼角的余光将宋时染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似笑非笑道。
“时染最近是不是瘦了?气色看着也不太好。年轻人别动不动就减肥,瘦得跟个猴似的,怎么能要得上孩子?”
作为池家如今的当家主母,周钰发话,往往就是风向标。
何况人家是正室。
池墨尘母子俩本来就是不光彩的角色,连带的,宋时染的待遇也没好到哪里去。
其他女眷一看周钰这态度,立马就站队开始对宋时染评头论足起来。
“是啊,太瘦了看着就觉得福薄。我一个朋友很瘦,怀孕好几次都意外流产呢,身体太差了。”
“如今的年轻人太自私了,只图自己好看,都怕怀孕生娃会身材走样。”
“我说大嫂也是瞎操心,人家没有孩子不是更好吗?省得到时又要来争家产。”
这些人说话阴阳怪气的,与其说是在针对宋时染,不如说是冲着池墨尘母亲来的。
因为身份敏感,这些年她没少看人脸色。
宋时染以前也隐忍着,但现在不想忍了。
她反正都要离婚了,还顾及什么颜面?
“怀孕生孩子都是个人的事,就不劳大家费心了。不管我们的孩子是男是女,都不会出现争家产的事。”
“墨尘自己创建的浩越集团就是一大摊子生意了,每天都分身乏术呢,哪有空去管别的?”
宋时染不卑不亢的一番说辞,让周钰的目光都冷了不少。
她深深地看了宋时染一眼,“以前都没发现,时染的口才还挺好。”
宋时染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