犣奴哭得伤心,身子倚着晏修:“娘亲说,我以后要是再因为贪吃,吃成一个大胖小子,闯了祸,她就再也不许我吃饭了。”
看来裴玉曦也没少教导自己的儿子。
晏修垂眼看了看,犣奴和大胖小子,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他现在个子矮小,所以是小胖小子。
“别哭了,这件事过去了。”晏修上完药,整理好衣袍,从油纸里挑了个冒红油的煎包递到犣奴跟前,“犣奴和叔父一起吃,把烦恼都吃进肚子里。”
那可是后厨大娘亲手做的羊肉包子啊!
犣奴舔了舔嘴皮,摇头拒绝:“我不吃!说了不吃就不吃!”
晏修直接掰开,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逗他道:“当真不吃?”
犣奴索性把脸捂上,见不到闻不到他就不想吃了。
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犣奴问晏修:“叔父,话说昨晚你为什么要去下跪请罪啊?是有人叫你这么做的吗?”
真奇怪,娘亲昨晚明明带着自己一块睡的,根本没再见任何人,总不至于是趁自己睡着了,娘亲专程跑来数落叔父一趟的吧?
可问了娘亲,娘亲说她没有,难道她在撒谎?
大人真讨厌!就爱撒谎,他要自己问个明白。
他刚问完,房门就被人推开,走进来的人却不是祝思嘉,而是碎玉。
晏修刚想趁机委屈卖惨答犣奴,就见碎玉斜靠在门框上,双手环抱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双动人桃花眼里皆是威胁的精光。
“犣奴,昨夜的事,是叔父自己想反省,没有人逼着我。”晏修强压住自己眼底的杀气,收回目光,慈爱地看向犣奴,“等叔父的腿伤好了,再带你出去钓鱼好不好?”
他刚说完,祝思嘉也紧随碎玉而来。
听到晏修的话,祝思嘉瞠目结舌,她本就怀疑是碎玉指使的此事,现在晏修居然承认是他自己的想法。
那这事,也不好再去怨谁。
晏修假装才看到祝思嘉,忙从榻上起身想向她行礼,结果因双膝疼痛结结实实在地上摔了一跤。
他面色窘迫:“无病见过嫂嫂。”
祝思嘉本能上前,搀着他,把他搀回榻上:“小叔不必多礼,你身上还有伤,怎么忽然讲究起这些了?”
晏修惭愧道:“无病不敢对嫂嫂不敬。对了嫂嫂,方才那大夫是怎么说的?为何不叫我听见呢?”
想到大夫方才的话……
祝思嘉心口微疼,却强行让自己笑吟吟道:“没什么,他让我带他去书房给你开药方罢了,你身子好得很。”
晏修歪头:“是么?那我不日就能进京了?”
祝思嘉满口果决:“不能!小叔,大夫说你身上的外伤还没彻底痊愈,遑论内伤?起码还要再静养三个月,你才能走远途。”
除却交代他们准备后事,碎玉来迟后,还特意多问了这么一嘴,为的就是让晏修尽早离开余杭。
而大夫也确实是这般说的。
晏修赧颜:“那岂不是要再麻烦嫂嫂和裴兄三个月了?”
祝思嘉:“这算什么麻烦?你尽管安心待着便是,只是你离开之日,要写份契约给我。”
晏修:“什么契约?”
祝思嘉:“到时你就知道了。”
等祝思嘉带犣奴离开,碎玉才徐步走到晏修榻前,睥睨着他,脸上那道浅浅的疤,让晏修看得更加清楚。
碎玉语气不善:“千方百计总算是留了下来,让你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