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带着族人捕猎,开荒,挖野菜,就是为了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只要能活着,哪怕活到最后只剩下几个人,他们村也不算全部湮灭,好好的繁衍生息说不定还能繁衍起来。可他还是怕呀!一次次的官兵扫山,征兵,让他心惊肉跳,手抖的越来越厉害,他怕他活不了多久了,他的儿子顶不上用,整个张家村就全部完了。“你这孩子,想的是什么办法啊!胡闹!荒谬!”张老汉第一反应是荒谬,这怎么可能!张寒景:“爷爷只管借人,我保证一个不少全须全尾带回来。”张老汉怒了,“阿景,没事就去种地,不要到爷爷跟前胡说八道!”张寒景:“爷爷就算不借孙儿人手,孙儿也能拉着几个好手一起去做事,只是,那时我们抢的牛羊可都是我们几个的了,绝对不会分给村里,村里没有意见吧。”羊可以杀来吃,牛可以拿来卖银子,舍不得卖,养在山上,牛也能种地,他们这个山上也不是完全陡峭山道,也有平缓大道,只是弯弯绕绕的路程特别长,比走近路要远好几倍。山上地上,就算是牛不种地,养着也是开心,山上不缺草,饿不着牛,养着养着说不定就等到朝廷打败了部落,天下太平,牵着牛下山美滋滋啊!张老爷子年轻的时候胆子就大,年纪上来了,脾气并没有收敛多少,胆子依然不小。唐田有些想不太明白,“阿景,不能做买卖吗?”朝廷和部落打仗,底下的老百姓还是有私下买卖的,部落抢土地、抢粮食一般不杀人,部落的人还指望着村子继续种地,下回再抢一轮,人都杀了,上哪抢粮食去。最多遇到不讲理的部落,抓人回去当奴隶。相对而言,杀老百姓最凶的反而是官兵,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抢钱、抢财物、抢女人,不服就杀。张寒景:“不想做买卖,你抢过来我抢过去,这样就挺好!”张寒景这么说自有他张寒景的道理。“乱世适应虎狼生存,不适应绵羊,我们村的人成天挣来抢去,气势就不一样,遇到弱的,他们不敢得罪我们,遇到抢的,我们的人拼命去努力,我要将张家村的人带着成为山上的狼。”这话震撼的让唐田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唐家村想都不敢想的想法,却出奇的打动他的心,让他热血沸腾!“不但要抢,还要强势凶猛,抢出凶名来,让那些吃软怕硬的土匪官兵见到我们都不敢动手。”连部落的人都敢抢的凶名,抢出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名声来!这样别人想要抢夺张家村的财物之前才会思考,要不要抢,危险不危险。这是唐蜜和他念叨的,说是不怕部落里的人不讲理,就怕已方官兵太贪婪,他们手上有了羊,有了牛、又或者有了银子,那些官兵不会眼红吗?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啊,再找些借口加些税,那他们不就白干了吗?凭什么!凭什么他们辛辛苦苦拼命得来的,人家张口一要,你就得全部奉上。张老汉脸气的都青了脸,“闭嘴!畜生给我跪下!”张寒景眼睛眨眨,头一低,跑到他爷爷身后告他爹的状,“爷爷,你看我爹他好凶!”从小就很怵他爹的张老汉脑袋耷拉下来,表情变怂,额头急的满头汗,依然有些不死心,小声劝说张老爷子,“爹,你别护着这兔崽子……”“朝、朝廷的人,不是他这样的贱民能藐视的,他这大不敬的话传到朝廷的耳朵里,他命都没了,更谈何前途!我这也是为了这小畜生好!”唐田一旁撇嘴,神情不以为然小声嘀咕:“科举什么时候能考还不知道呢,还前途……”张老汉额头青筋跳了跳,看看一旁的唐田眼神都不好了,可那小子有个好爹,是儿子的老师,张老偏了偏头忍着不去看他。张寒景甩锅没压力:“爹你弄错了,是唐田带人去抢,不是我。”唐田在一旁猛点头。来之前张寒景和唐田说过这事,唐田喜武不喜文,他想去边关战场,威风越盛对他越有力,张寒景则走科举之路,他们一文一武联手起来。“对啊,叔,是你太急了,没听阿景把话说完。”张老汉:“……”只有张老爷子在笑,人老成精看出了门道,小兔崽子涮他爹,先说让他爹不能接受的,然后再退一步,张老汉就感觉没那么难以接受了。张老爷子也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张寒景也没说如何种草的方法,两爷孙俩对视一眼,都知道对方的意思,张寒景带着唐田一道离去。唐田紧跟着张寒景,紧张的心放不下来,犹带怀疑的道,“阿景行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