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杪轻轻摇头:“少爷救我出水深火热,我就是把命给你,也不亏。”
“好端端的,怎么说这种话。”
陆岌嗔他一眼,又说:“过来替我戴上。”
程岁杪挪步到他身边,把玉簪置于陆岌发间,又听了他的话拿了铜镜让他看。
陆岌细端详,笑了:“选这个簪子,莫不是看到它让你想到了我的那块玉佩?”
“你还记得?”
陆岌微笑:“与你初见之日,我自然记得。”
他说:“就算当时忘了,后来有了情分,也会将那日反复想起,想的多了,就什么都记得了。”
程岁杪低头弯了弯唇,陆岌觉察到他情绪不对,拉了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怀里。
轻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逛累了?”
“有一点。”
程岁杪看向陆岌近在咫尺的脸:“少爷,有我哥哥的消息吗?”
陆岌微微愣怔,随即微笑着轻轻刮了下他的鼻子:“我说你为什么不高兴呢,原来是想家人了。”
“嗯。”
程岁杪大方承认:“我在你身边,吃喝不愁,少爷对我这么好,但是我日子过得越好,就越担心他们。”
他握住了陆岌的手:“我今日在外头,无意听到了说书人讲故事,他说,一家人的命是均等的,若一人过得极好,那其他人就会很惨,所以越想越……”
程岁杪看着陆岌平静如水的眼睛,轻声开口:“我一直让柳芜姐帮我找人,前阵子少爷也在帮我找,可是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能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陆岌微微垂眸,看着与自己十指相扣的程岁杪的手,片刻后笑着回望他的眼睛。
“你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也一样,我相信,要找到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程岁杪骤然眼眶湿润,突然就落下泪来,他看到了陆岌眼中的无措,那似乎做不得假。
陆岌手忙脚乱扯着自己的袖子帮他擦泪:“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
程岁杪自己抹了把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担心他们,越想越难过。”
他在陆岌的怀抱中默默冷静了一会儿,看着他:“少爷,明日我可以再出府一趟吗?”
“你要去哪里?”
似乎怕惊到他,陆岌的声音愈发轻了。
“我想去找柳芜姐。”
陆岌蹙眉:“你要去里花楼?”
看着程岁杪点头,陆岌目光坚定:“不行。”
“我不会让别人发现的,不会连累少爷的。”
“我在乎的不是这个。”
陆岌叹气,执了他的手指在自己唇上碰了碰:“我不同意你再去里花楼,如果有可能,我很希望那个地方就此不存在。你在那里受了那么长时间的苦,应该敬而远之才对,万一被里面的谁碰上,万一你再受伤,那我怎么办?”
程岁杪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表情很是萎靡。
“可是……我想问问柳芜姐,关于我哥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