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岁杪看出来了,其他的人也都看出来了。
陆岌没有赏春景的心思,程岁杪就试探性问着陆岌要不要回去,陆岌应了声,看起来确实是不想继续待在外面的样子。
回程路上,程岁杪一直担心陆岌发难,但又想陆岌把不顺心的事情都讲出来,若他们能讲清楚应该就没事了。
但陆岌不开口,程岁杪也想不通陆岌在气什么,在外面不敢问,想着等回到安苑后在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再说。
没想到,还没回到安苑,就遇到了堵路的苏乔乔。
苏乔乔身后跟着还红着眼睛的雀儿,过来热情地道了声“好巧”。
巧个屁,瞎子都能看出来苏乔乔是故意堵在这条路上等他们的。
陆岌心情不佳,懒得跟她周旋,也有了小脾气似的,像是完全没看到苏乔乔一样越过了她。
苏乔乔一脸无所适从的茫然,她敢如此主动,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仰赖陆岌骨子里的教养和众所周知的好脾气。
她坚信陆岌无论如何都不会跟她置气,也不会给她难堪。
所以她没有想到大庭广众之下,陆岌会直接无视她。
程岁杪刚要跟上去,就被苏乔乔拉住了胳膊。
男女授受不亲,苏乔乔这样拦住一个下人,显然是被陆岌搞糊涂了,脑子不清楚失了神智。
“六少爷这是怎么了?你们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苏乔乔捏着程岁杪胳膊的力度跟她的语气完全不像是一个人,程岁杪发觉苏乔乔正在压着火。
程岁杪用另一只手把自己从苏乔乔手中解救出来,苏乔乔恍然此时才回过神来,立刻后退了半步。
“那……”
“岁杪,还不跟上在等什么?谁是你的主子?”
程岁杪微微愣神了一瞬。
陆岌从来没有用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跟他说过话。
程岁杪客客气气对苏乔乔微微躬了下身子,立刻转身跟了上去,把苏乔乔二人扔在身后。
几人离去后,苏乔乔被气懵了,站在原地茫然了一会儿,大怒,又狠狠掐了几下站在身侧的丫鬟。
最后几下雀儿躲了,苏乔乔气急败坏,低声咒骂:“你竟然敢躲?!你还记不记得是谁给你饭吃保了你的命?!”
“小姐……奴婢不是……”
雀儿忍着惧怕去拉苏乔乔的胳膊,“奴婢是想说,看六少爷刚才对程岁杪的样子,可见传言不真。”
苏乔乔好不容易回收了一点儿理智,思忖片刻:“回去说。”
雀儿松了口气。
回到住处,雀儿关起房门跟苏乔乔说起今日的收获来。
陆岌对程岁杪的态度她们有目共睹,之前确实如传言中一样好,但今日陆岌对他动了怒,说不定是在告诉她们,他跟程岁杪的事都是空穴来风。
苏乔乔将信将疑。
“可是不久前还有传言陆岌因为程岁杪被罚跪了祠堂,所以才又大病了一场。”
“传言不见得是真的啊小姐。”
雀儿说:“就算以前六少爷一时兴起做过些什么,说不定现在已经对他没兴趣了呢,所以才会当着我们的面呵斥他,不然若真如那些人说的那样玄乎,六少爷怎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