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边出一名七岁案首,正显得大人你这几年治理有方,有功于朝廷。
再说他这个年纪,就能高中案首,将来指不定还有一番造化,到那时在回来看我们大人,谁不得评一句你慧眼识珠。”
许平之闻言不禁暗喜,是极是极,这不就是送上门的政绩嘛。再看向手中的试卷,本就极好的文章更是添上几分少年意气。
“善。”
许平之微微点头,提笔选中。
……
……
往后的三场考试里,一场赛过一场简单。陈恒不出意料的通通拿下第一,至于学子中的那些猜疑,在陈恒的文章被县衙贴出来后,也没人能说出半个‘不’字来。
文人会相轻,可也知道文章的好坏。纵有存心找茬的书生,看过之后也得摇摇头,扫兴而去。
等到所有考试结束,陈恒就是名副其实的县试案首了。
一个名头罢了,陈恒心中高兴过几日,也就抛之身后踏上归程。不过在陈恒离开的当日,到发生一件趣事。
有些落第的考生堵住父子二人去路,也没有动手动脚,只开口问道:“不知案首是在何处治学,也好让我们也沾沾令夫子的光。我们一心向学,就缺个名师指点迷津,还望案首成全。”
本不欲出风头的陈恒闻言,立马停住离开的脚步。他知道,这是他回报恩师的机会,岂能错过。
陈恒清一清嗓子,拱起双手朝着山溪村的方向拜了拜,朗声道:“家师王先明,原在县里教书。因听闻山溪村有个小子好学,便不辞辛劳的赶来悉心教授两年。这小子……”
陈恒露出一口白牙,指向自己,“正是在下。”
有现任案首的亲自背书,众人一时都露出惊疑状,有人道:“两年就成了案首?这位夫子,莫不是有点石成金的本事?”
“我好像听过他的名声……”
“啊,父母误我!!”有一个学子抱头痛呼,大家看到自然追问几句。学子才道出,他原先也曾在王先明下面求学。
众人唏嘘,亦有嘲弄者。陈恒看在眼里,也不多说什么。
又有人追问道:“那王夫子还收学生吗?”
“家师择徒甚严,若没有肯吃苦的心思,他连见都不会见。”陈恒好似二叔附体,开始胡吹法螺,也不知道王先明看到,会不会打他十个手板。“可要碰到真心求学之人,自然会像教我一样,倾囊相授,不舍昼夜,就怕你们吃不下这份苦。”
“那可太好了。”
“我平生自问最能吃苦,王夫子看到我,一定喜欢的很。学兄,到时候还请替我多多美言,也好成全你我的同窗之谊。”
话不可说尽,陈恒只是笑,拱拱手,示意自己要告辞离去。
众人见之,起身行礼道:“送案首。”
陈恒离开后,他在客栈内的言语,自然在县内开始传播。那李公明听到考中案首的人,正是王先明带来的孩童,气的好几日都没出门。
等他养好精神,将此次县试落榜的学生召来,准备为下次好好努力时。
学堂内的人数,已然少了一半。
气的他又病了过去,真叫一个造化弄人。
……
……
陈恒归家后,就特意叮嘱家人不要出门宣扬。他接下来要专心准备四月的府试。
在大雍朝,县试跟府试合一起,称为‘童生试’,要都通过才能算作正式的童生。前面说过,一般各县的案首,都可以算作通过府试。这是官场的潜规则,基本没有人打破。
可陈恒还是希望自己能竭尽全力,考出自己的极限。
眼见陈恒自己越发争气,一家人也开始重视起他的意见,只准备等夫子回来后,关上门摆一桌酒,算作庆祝。
可陈家人老实下去,陈恒在客栈内的吹嘘却带来影响,还真有不少学子直接赶到山溪村,对着王先明紧闭的大门长吁短叹,盼着未来恩师早日回来。
村人自然奇怪,这老头回村两年多都相安无事,怎么最近来找他的人这么多。跟着书生们一打听,才知道陈家小子中了这次县试的案首。
这下好,连里正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