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不是什么力求上进之人,又被美人声色掏空了身体,上一世他一直在帝京混着日子,却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跑到了长平郡来?温酒不断的思索这其中的关联。却听谢珩面不改色的反问道:“是又如何?”曹高朗却一下子拔剑怒指谢珩,吩咐随行的官兵,“来人,给本侯把这贼人拿下!”话声落下,却无人敢动。少年那日血染长宁江的嗜血之姿尚在众人心里未曾淡去,更何况,谢珩护着他们的时候,帝京那些大人物还不知道在忙着什么,哪有人会管他们这些小人物的死活。曹高朗难以置信的扫了众人一圈,“此人擅自杀害朝廷命官,夺权领兵!还杀了大金王上,破坏两国邦交……”曹高朗越说愈发怒气冲天,提剑便朝谢珩砍去,“无知小儿,你可知你给大晏招来了多少麻烦!”谢珩迎面就是一脚,曹高朗连人带剑都被他踹出去数步,整个人跌坐在地。少年拂去袍角上的尘土,散不去满身的暴戾之色,“说的还不如狗叫,你再叫一声试试?”“我乃当朝安乐侯!”曹高朗活了三十几年第一次被人当面爆踹,震惊之余,怒火涌上心头,“押你进京候审乃是皇上的旨意,你敢抗旨,满门抄斩!”谢珩直接就从旁边的侍从手中抽出一柄长剑,眸色辰辰朝曹高朗走去,众人面色骇然,这少年一动手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剑下去,那劳什么侯爷焉有命在?“公子!”刚刚赶到的李庆连忙上前拦住,“谢公子!这可是安乐侯啊!不能杀……”曹高朗这才相信这少年是个真正的暴戾之徒,他才不管你是什么皇亲国戚,提剑一砍,便叫你人头落地。怎么会有这样不讲理的人?好在有李庆在前面拦着,曹高朗这勉强站了起来,人却不敢再往谢珩面前站了,站在好几个随从中间,喊道:“放下剑,速速随本侯回帝京,否则……谢珩冷笑道:“去便去,你躲什么?”众人鸦雀无声。曹高朗出了一身的冷汗,连声音都有些哆嗦,“你……你离本侯远一点,你们!把他送上囚车。”谢珩一身白衣,面如寒霜一般径直朝对方走去,他不言不语,众人却被他逼得连连后退,谢家祖坟前,安静的只剩下少年沉稳的脚步声。“长兄。”温酒伸手拉住了谢珩的广袖,触感微凉,她看着他,眼睛全是红色的血丝,“他不能死在这。”谢珩看了她片刻,不语。“长兄,把剑给我吧。”温酒的声音一如往常,没有丝毫的变化。谢珩没有动作,琥珀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影子。入目一片素白,唯有她是倾城色。温酒的手微抬接过他手中长剑,拿在手里有些重,她转身走向曹高朗,抬眸,“安乐侯是吧?”“本侯就是安乐侯,你待如何?”曹高朗刚在谢珩那里吃了亏,此刻看见这少女不由得心头突突。对方刚应了声,温酒狠狠的把长剑掷向了曹高朗,后者仓皇往后退了一步,剑锋刚好陷入他旁边的土里。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少女的举动。曹高朗腿软的险些给跪下。这谢家的人看起来年纪不大,却一个个的都这么喜欢拿剑,是想吓死个人还是怎么的?素白的簪花从温酒发间飘落,她站在那里截然不动,“温酒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这一剑自然是刺不准的,可我长兄截杀大金十万铁骑,救下的人少说也有数万。安乐侯若是敢在进京途中为难于他,温酒就不能保证,什么时候会有人给侯爷来上致命一剑。”“你敢威胁本侯!”曹高朗面色黑如锅底。温酒反问道:“是又如何?”曹高朗哑口无言,众人更是悄然无声。谢珩转身同老夫人道:“孙儿先去帝京一趟,家中一切事宜都有三弟和温酒打理,自是不用多问,只有祖母康健长挂于心,万望祖母多多珍重。”“你……你啊。”谢老夫人握着他的手不愿意放开,眼眶湿润,却还是殷切的交代道:“帝京不比长平郡,也不比江安十三城,你要小心,切记,小心啊。”谢珩点头,转身离去,走到温酒身边时,脚步微顿,“好好照顾祖母。”温酒垂眸说:“好。”在谢珩抬脚离去前,她悄然拉住了他的衣袖,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等我。”谢珩不由得回眸看她。“长兄……”温酒有很多话想要提醒他,此时的帝京情形必然已经十分混乱,她不知道自己记忆中的那些信息是否还有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好说那些密辛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