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羡!熹微!”江厌离一路小跑过来,神色担忧地看着两人,“阿羡,你怎么了?”
“江姐姐”蓝熹微下意识就要松手,魏无羡却依旧靠着她,只是稍稍撤了点力道。
“师姐,你怎么来了?”魏无羡面上镇定,心里已然乱成一团,现在要是突然“没事”了,那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要是“有事”,江厌离再多问几句,他怎么圆过去?
好在江厌离被他这么一问,说起了正事:“泽芜君归来,赤峰尊召集众人议事,阿澄正急着到处找你呢。”
闻言,蓝熹微也顾不得其他,当即展颜而笑:“大哥到了?”
江厌离也笑着答她:“是啊,泽芜君半个时辰前到的,虽不像阿澄那么着急找阿羡,却也是找了你,才去议事。”
“不过阿羡,你这是怎么了?”
还是问到他头上来了。
魏无羡只得缓缓站直了身子,摇头道:“我没事,就是练功时真气走岔了。”
蓝熹微睨向他手中黑笛,没有说话。
“没事就好。”江厌离松了一口气,恰巧看到蓝熹微看着魏无羡的黑笛,眉眼笑意深了几分,“熹微的一品灵器是笛子吧?”
“啊?”蓝熹微连忙收回视线,“是。”
“我记得阿澄说过,你的竹笛名为落霞?”江厌离笑道。
蓝熹微怔怔地点头。
从在山脚遇上江澄后,直到夷陵客栈,江澄才与她和蓝忘机分开,在这期间,蓝忘机不喜多说,一些策略江澄基本是和她商讨。
更何况,一品灵器的名字没什么好隐瞒的,江澄知道不足为奇,只是没想到他会跟江厌离提起。
这话落在魏无羡耳里,又品出了另一番意思。
蓝熹微什么时候和江澄这么熟了?
瞥到自家弟弟沉下来的俊脸,江厌离失笑道:“阿羡也给他的一品灵器取了名字。”
取名?
蓝熹微看向他手中黑笛,想起他给佩剑取名“随便”,乍听觉得当真随便,后来又觉得很是符合他放荡不羁的性情。
就如他的为人处世,看似随便,也最不随便。
江厌离或许还不知魏无羡弃了剑道,蓝熹微却是心知肚明的,忽然很想知道他会给这支笛子,取什么样的名字?
“魏无羡,它叫什么?”
魏无羡一震,扣着黑笛的手陡然僵硬。
昨夜江厌离来到他房间,好奇地碰了黑笛,指尖却恍若被烫到一般疼痛,知道这灵器已经认魏无羡为主后,便劝他为灵器取个好名字。
在乱葬岗时,他能想到的乐器,只有一管蓝光漫漫的竹笛。
于是他砍下一截奇怪的黑色竹子,制成了他的竹笛,它是真正陪了他三个月的东西,带着他绝处逢生,陪着他卷土重来。
少年人可以恣意妄为,所以活得随便,但没有人能一辈子是少年,有些话有些情再难出口。
魏无羡低头认真地摩挲着黑笛,道:“陈情,它叫陈情。”
愿此笛陈尽他意,诉尽他情。
前半生随便,后半生陈情。
议事结束。
魏无羡搭着江澄的肩膀往回走。
“你和蓝忘机打算老死不相往来了?”江澄看他一眼,“好好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