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现在毕竟明面上是……是你祖母的接班人,如果连她的审判处一起炸了,这件事就能引起联盟重视,6区势必会做出相同的重视态度。”
“届时,只要有人动了,就能查出来究竟是谁在捣鬼。”
他说得义正言辞,沈不弃却麻木地望向秦澈,问:“他会怎么样?会死吗?”
秦澈看他那消沉黯淡的金眸,和自己那些年的痛苦时光里竟有些如出一辙,一时无言,良久方回答:
“我不知道,没有人能帮他,也没有人会知道他究竟要去哪儿,或许是天涯海角,又或许是什么阴沟地道。”
“为什么?”
沈不弃不明白,为什么这世界变化得这么快,他曾经饲养的这株玫瑰,忽然就从高高在上的矜贵坠落深渊。
作为曾经自封的饲主,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沉默还是伤心?
他都不应该有,舍了这个人的是他,没道理他又要心疼这个人境遇凄惨,那是这个人自己跌选择。
更没道理的,他不应继续去做那个百依百顺却被别人视为掌中之物的人。
但他不能自已地迷茫,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摇,毋庸置疑,他心疼这个人。
他短暂的愤怒,而后长久地悲哀,只好质问自己连心疼都不行吗?
爱了这个人如此久,直到现在都不能坦坦荡荡说一句早就不爱了。
何况,如果他不心疼这个人,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人心疼季维时吗?
纵使他是那样的矜贵漂亮,是世界上最恶劣也最貌美的玫瑰,可他毕竟也脆弱,易伤,凋零时凄凄惨惨,而这一切只有自己发现了。
沈不弃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在无尽的欺骗中被培养出温吞的喜欢逃避的性格,在茫然时只想先做自己知道,做自己能做的。
偶尔的偶尔,他会勇敢些,但那目前只限于和季维时有关的事,仿佛只有在和季维时接触时,他才多了许多鲜活的气息。
他要离开季维时,经历了一番痛,那痛延绵不绝,因为他第一次渴求爱,就落空了。
直到现在,他依旧不知道季维时到底爱不爱自己,他这样的人,被牵引着乱走太久了,对自己的人生已经只剩下绝对掌控的需求。
他没办法。
他也曾渴求爱。
可是季维时的爱是带刺的。
如果不包裹上虚假的温柔的泡沫,那刺就扎人,裹上了,又让人觉得虚假。
他想要又不想要这份虚饰的爱。
现在只留下久久的痛。
秦澈看他这副模样,叹息道:“你知道吗小忆,我多少次,不愿意让你们走上我的旧路,我害怕,害怕岁月悠悠里你们从此只能一人踽踽独行。”
“我也知道,我给你们的,都是这种容易被骗的基因,可我有什么办法呢?”
“我总不能让你们和我,统统断情绝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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