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莫太着急”与夏澜用过早膳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后,岑南便又开始跟着夫子识字读书,但思来想去,她始终觉得早晨之事并不简单。回想当时莫一在向冷宗牧之前下意识看了一眼夏澜,而后在其耳语之后冷宗牧的神色,岑南觉得事情定与夏澜有关,且与昨夜之事也脱不了关系。突然,脑子里飞快闪过一个念头,岑南禁不住皱紧了眉头,抬头,看着正滔滔不绝的夫子,顿时计上心来。“夫子所言甚是,岑南受教了,来,夫子先喝杯茶,歇息片刻”夫子接过岑南递过来的茶,笑得一脸老怀安慰的模样对岑南道,“老夫这些年来,所教之人虽未及千,也有数百,勤奋的见过许多,聪明的也遇到不少,但你却是他们中最为聪敏且勤奋的学生,一点即通不说,还可举一反三,实属难得”。“夫子谬赞,名师方能出高徒,学生之进步,皆是夫子教导有方”“哈哈哈,谦逊有礼,不恃才傲物,若你生作男儿,日后必定有大成”“谢夫子夸赞”,趁气氛融洽,岑南忙切入“正题”,“对了,夫子今日过府前,在外可听闻何有趣之事”。岑南话一出口,便见夫子顿了一下,一副似有所思的模样,不过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不曾”。之后,不管岑南如何旁敲侧击,夫子就是不言,反而更让岑南坚定了其中必有隐情。于是,授课结束之后,岑南便嚷着要吃糖葫芦,也没让人禀报夏澜,便带着青柠与莫二两人上街去了。半个时辰后,三人便回到了王府。岑南走在最前面,皱着小小的眉头,目露“凶光”,一副暴走的模样,而紧随在后的青柠迈着小碎步小跑着跟着,一脸担忧又紧张的表情,而走在最后的莫二,浓眉微皱,寒目摄人,薄薄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似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南、南儿小姐,您慢点,小心别摔着了”看着只顾蒙着头往前疾走的小人儿,青柠既不敢阻拦,也不敢伸手去扶,只得小心在身后护着。一路上小跑着跟着,谁料在快走到后院门口时,这小人儿突然停了下来,青柠一个不注意差点撞了过去。幸亏没撞上,青柠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差点把她的魂都给吓没了。“南儿小姐回来了”,曼儿的声音突然响起,正顾自调整情绪的岑南闻声回头,便看到端着托盘过来的人,突然皱了皱鼻子,“曼儿姐姐这是”。“噢~这是王妃待会儿要喝的、药”不知为何,曼儿觉着这话刚说到一半,周遭的空气皆似突然凝固了一般,再看岑南,两眼紧紧盯着她手里的药,一副怒火中烧的样子,忙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该死,请小姐息怒”,连带着青柠与莫二皆跪了下来。回过神来的岑南,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药,而后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抱歉,不关你们的事,快起来吧”当岑南踏进夏澜的房间时,一眼便看到那正执书坐于窗边之人,一袭浅青色衣裳,面似秋夜皎月,素素光华,浅浅流溢,只是看着,却有一丝淡淡的哀伤。岑南都无需开口问,便可肯定,那些流言,眼前人必然全都知晓……如此妙人,却要为了……双手不自觉地握拳,却又无力地松开,再抬眼之时,已换上一副轻松自然的表情。“澜姐姐这是在作何”夏澜闻声回头,温柔的笑意随即染上了眉梢眼角。“南儿回来了”,说话的同时,搁下了看了许久却不曾翻动一页的书籍。“嗯”“来,坐”,夏澜示意岑南坐到榻上来,“尝尝今日的点心,方才本欲送到书房去,可听说你出门去了”。岑南抬手接过夏澜递过来的糕点咬了一口,有些含糊不清的答,“嗯,方才突然想吃糖葫芦了,就上街去买了”。“原来如此”,夏澜看了一眼青柠手里的糖葫芦,复又看向了正吃得认真的岑南,“好吃吗?”。“嗯”岑南侧头看了一眼被曼儿放在一旁的药,皱了皱眉后下了榻,从青柠手里拿过糖葫芦后转而给了夏澜。“药,很苦,吃点这个,会好一些”夏澜看着岑南略有些黯然的眼眸,伸手接了过来,“谢谢你,南儿”。“夫子交代的功课尚未完成,这便先回书房了”,岑南说着作了一揖,而后转身便离开了。岑南知道,夏澜虽聪慧敏锐,且于某种程度上还可说很开明,然,有些这个时代的女子共性的东西也刻进了她的骨血里,就比如说,女子该为夫婿生儿育女,开枝散叶,否则便有违为人妻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