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对自己开这个口,大概是真的没有办法了。程卿源脚步更加坚定的走近:“严总。不知道能否有幸和您……谈一谈?”面前的美人低敛着眉眼,长而卷翘的睫毛下是一双桃花眼,潋滟又多情,很令人惊艳的长相。唇饱满而红润,让人不禁想给其更添一抹绯色。严宽惊愕于自己竟没有注意何时圈子里出来了这么一个小美人,眼里欲念翻腾。男孩恨恨的看了程卿源一眼,识趣地走开了。严宽自认魅力十足的上挑一侧眉毛:“讲。”程卿源眨巴眨巴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就在此刻,天边墨色云彩翻腾,暴雨顷刻而至,狂风呼啸。一瞬间海上波浪翻涌,轮船随着波浪起伏的厉害。事情发生的过于快速,靠在船舷边的严宽没有防备一下子掉了下去,临下去的最后一瞬还下意识的拽住了程卿源。海水灌入口鼻的那一刻,程卿源满脑子都是“无妄之灾”。这样的天气,这样刺骨的海水,想重新爬上船简直是不可能的。程卿源想,就这么放任自己沉溺在这幽深的海里好像也还不错,却抵不住求生的本能挣扎。胸腔里空气越来越少,窒息感袭来,恍惚间他好似感觉到了有什么从他的腿缠绕而上至他的腰间。空气突然涌入鼻腔,程卿源像条濒死的鱼儿汲取腥咸的空气。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过后,程卿源无力的睁开眼睛,而后被眼前的一幕震慑住了心神。墨色的天空下,翻腾海面的上,有一只巨大的章鱼,他只有半个头露在外面,一只眼睛就有灯笼那么大!布满吸盘的触手一条就缠绕在自己身上,将他托举出水面!是它救了自己!程卿源不好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有些恐惧又有些面对未知事物的隐秘的欣喜。他试探着抚过章鱼巨大的触须,一片湿滑。它好似害羞得缩了缩触手,随后又怕他掉下去似的缠紧了一些。与这边的小心翼翼不同,严宽那边,巨章用触手尖挑起他,像扔垃圾似的甩到了轮船甲板上。扔完还伸进海水里涮了涮。程卿源有点想笑,难不成这章鱼还是个看脸的?它又像这样捡起来好几个落水的人,最后它用剩余的触手举起了颠簸在风浪里的邮轮。风仍在吹着,被海水浸透的布料紧紧贴在程卿源身上,冷的不行。“你……可不可以放我下去?”程卿源开口。巨章眨巴了下眼睛,巨大如灯笼的眼里竟透出一股子懵懂的可爱来。它似是反应过来了,触须缠得更紧,体表颜色都变得黯淡了几分。就……可怜兮兮的。“我冷。”程卿源不忍看它这幅样子,急忙解释。他本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就像是人类总是喜欢对着自己的宠物谈论一些明知道他们不会听懂的人或事一般,却不想巨章听了竟真的挥舞着它的触手爬上甲板探进客房。出来的时候触手上抓住的,分明是一床被子!巨章小心翼翼的将程卿源用被子裹好,硕大的灯笼眼都高兴地眯了起来。风雨持续了一夜,临近破晓时分才结束。睡意朦胧间,程卿源感到自己被放进了客房软绵绵的床上……程卿源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刺目的阳光透过暗色的窗帘照到程卿源脸上。他刚睁开眼还有一些懵懂,一瞬之后,昨夜记忆回笼。他慌忙起身,随意换了件衣服走出房门。门外是一如往常的热闹。男人女人们在谈笑风生,却极有教养的控制了声音,不会打扰到其他的人;服务生带着温婉的笑意穿梭在人群之间;也有同性或异性的人,眸光流转间便定下了某种“交易”,相携离开了会场。这一切太过正常了些,不管是“海难幸存”还是“惊遇巨章”人们都不该是现在这幅表现!这……怎么会这样?!“小源!”陈辰的声音唤回了程卿源正混沌着的思绪:“你怎么还在这?今早不是约好了和严总见面吗?”他匆匆低头看了一眼腕表:“还有十分钟!你怎么穿成这样??!”严总?严宽吗?约好今天?见面做什么?程卿源的思绪一下子混乱了,他嗫嚅了下,想问问陈辰昨夜的事:“辰哥,昨天那只章鱼去哪了?”“章鱼?什么章鱼?”“就是……昨天……暴风雨里,把我从海里救上来的……”“还暴风雨、海难。你别不是睡傻了吧。昨天可晴得很!”陈辰掏出手机,手机界面上是清一色的晴天标识。不会的。昨天明明是显示多云!自己明明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