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泪眼盈盈对着克善说:“克善见到皇上要好好回话,知道吗?”克善害怕的点点头,跟在硕亲王后面走了。她看着硕亲王和克善走远了,才低头拭泪,低低的对着嬷嬷说:“咱们走吧。”
桂嬷嬷在前面带路,心里还真有点看不上这个格格,一个宗室格格怎么这么没规矩,不知道在皇宫里面不能哭吗。又想到对于这个格格还有那个小阿哥,皇上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现在还是多结点善缘吧。想着桂嬷嬷对着新月提点道:“格格,别哭了,在宫里不兴这个。尤其是见到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还有,您这你呀我呀的毛病可都得改了,得自称“奴才”。您是初次见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要三跪九叩大礼的,可别忘了。等以后再见就不用了,只要一跪一叩就行了。格格记住没?还有太后娘娘和主子娘娘是最慈祥不过的,格格有什么话只管大胆回就行,但是可千别哭了,那是招忌讳的。”
新月听着连连点头,她虽从小娇养在王府,对朝廷上的事情不太了解,但这次回京,阿玛没有以亲王之礼下葬,新月就算是再无知也明白,皇上一定是对他们家里不满了。而且硕亲王昨天就告诉过她,今天进宫一定要多听多看少话说。
其时新月和硕亲王都有点想多了,田馨对他们还真没有多少想法,她就打算给克善个贝子的爵位,然后找个人扔给他养就成。
前几天和这些人研究该给克善个什么爵位的时候,这些大臣们都认为该维护一下皇家的脸面,把荆州民乱的事情包装一下,田馨听完就不阴不阳的问了句:“你们有多少事是包装之后告诉朕的?”最后这些人都不知声,让田馨自己乾罡独断去了。
田馨在九州清晏见过硕亲王和克善,对硕亲王大大的赞赏了一下。让高无庸宣了册封克善贝子的旨意。
对克善说:“跟朕走吧,你姐姐应该在长春仙馆太后那里,再见见皇后娘娘,毕竟以后还要在这宫里生活。”
然后转头笑着对硕亲王道:“硕亲王这段时间辛苦了,跪安吧!朕再不放人的话,你的福晋该找朕要人了。”
这边新月跟着桂嬷嬷进了长春仙馆,桂嬷嬷让新月等在外面,自己进去禀报一声。没过多一会儿,就见一个宫女笑着出来:“快进来,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等了一早上了!”
进了正殿,新月只敢看了一眼高高的坐在宝座上的皇太后和一边陪坐的皇后,便按着刚才桂嬷嬷所教,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礼毕,听到一个很温和的声音说:“免礼,平身吧。”新月才敢站了起来。
太后看着这个前端亲王的格格,见她一身素白的旗装,梳着小两把子头,头上带的都是素银的首饰,娇娇弱弱的模样,眼睛红肿着,脸上尤带泪痕。想想她短短时间内失父失母,身边只余一个幼弟,心里便软了几分。放柔了声音对新月说:“来人,给格格看座。”
新月谢了恩,方慢慢的坐下了。桂嬷嬷看着新月就那么坐了整个椅面,而且姿式也不正确,心里暗暗着急,这个格格也不知道以前在王府里面怎么养的,难道连个教养嬷嬷也没请,怎么就这么在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面前坐下了。
皇后富察氏看了,不禁皱了皱眉头,但看到太后满脸怜惜,便也没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格格那里有点奇怪,规矩什么到是次要的。
太后钮钴禄氏看新月低着头坐在绣墩上,瘦弱的身子,心疼的叹道:“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新月慢慢的抬起头,眼睛直视太后,看见这位大清的圣母皇太后,也就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着香色的吉服,满头珠翠,带着温和的笑容看着自己,心里一阵温暖:“太后看着好高贵,好仁慈,如果自己好好求求她,一定能和克善生活在一起。”新月在来的路上听见桂嬷嬷说以后就要在宫里面住着了,而且宫里的格格和阿哥是不住在一起的,平时也不常见面,一想到自己要和克善分开,就难过得想哭,强忍着泪水,这里见到太后这么和蔼可亲,心里升起希望,也许自己和克善是不用分开的。
太后看着新月嫡滴滴的脸,不知怎么想起了雍正帝时得宠的那些江南来的妃子,心里有点犯堵,但她想了想还是慈爱的对新月道:“这个孩子,到是生得好模样,就是看着太弱了些。好孩子别怕,到了这就和回到家一样,都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子孙,有什么事就和哀家说,要不和你主子娘娘说也是一样的。可怜见的,端王夫妇怎么就去了呢,扔下你们这孤女弱儿的可怎么办,唉……”
新月一听太后这么亲切的和她说话,又听提起了自己的父母,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了,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呜咽道:“多谢太后娘娘体恤奴才,奴才父母都去世了,在京城举目无亲,求太后娘娘不要让奴才和克善分开。”说着跪在那泪流不止。
富察皇后听着有点不像话了,她淡淡的对新月说:“格格,这举目无亲的话不能说了,咱们爱新觉罗家人多着呢,不都是格格的亲人。再说你和克善是亲姐弟,什么人能把格格姐弟两个分开呢。”
新月听到皇后这么说,哭得更厉害了,跪在地上哽咽道:“奴才不敢了,奴才只是不想和克善分开住,克善还那么小,我得照顾他啊!”
富察皇后一听这话,有点生气,再看新月哭得那个样子,想起以前高氏、金氏的样子,就更烦了。虽然生气,但是面上一点也没带出来,依然淡淡的对新月说:“格格这话差了,男女七岁不同席,这克善阿哥今年也有七岁了吧,难道你们在端亲王府也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