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和祢豆子还没有彻底安全。
“再等待几天,祢豆子。”宇多鸣一低声说道,仿佛是在劝自己冷静,“他跑不掉的。”
无人知晓,此时对外温和有礼的年轻人脸上充斥的杀意有多令人战栗,赤金色的瞳孔里溢满血腥。
“唔?”
祢豆子歪了歪脑袋,不明白宇多鸣一在说什么。
但她记着宇多鸣一的伤,于是干脆一把跳下床,拉着宇多鸣一的衣摆,推开门就往外面去。
宇多鸣一一惊,好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这个时候就算是出门也没有太阳,不会伤害到祢豆子。
被拉着走了好几步的宇多鸣一哭笑不得:“我真的没事,祢豆子。”
“唔唔!”
祢豆子拽拽他的袖子反驳。
“真的,也不疼。”
不疼。
不如说,宇多鸣一需要疼痛。
只有这样,他才能确认这一切不是梦。
梦。
梦。
梦。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如果炭治郎的死无法挽回……
鲜血沿着指尖滴落在地面上。
血水映出宇多鸣一愈发苍白的脸颊。
这个念头出现的一瞬间,周身的一切都消失了,好像退潮退到底的海,变得空旷虚无。
风声、落叶的声音放大了无数倍。没有光,看不见,摸不着,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窒息感从喉咙涌上鼻腔,堵住四肢百骸,堵得他无法呼吸。
如果这一切真的只是一段清醒的睡眠,只是一个疯狂的梦……
那就杀了所有的一切,去为炭治郎陪葬。
宇多鸣一的手按在了刀柄上,拔刀、出鞘,抬刀——
“鸣一哥?”
宇多鸣一心中忽悸,眼前的场景如同倒退的履带,突然又回到了和祢豆子在的那个走廊上,只是这回多出了一个人。
冰冷的刃锋已经抬到了炭治郎脖颈边,赤眸少年惊愕地看着他,“……哥?”
刀离炭治郎很近。
近到宇多鸣一只需要稍稍用力,灶门炭治郎就会身首异处。
宇多鸣一怔然看向自己握着刀的手,整片袖子的布料已经被浸染成一片红。
手指蜷曲,刺痛感重新涌上心头。
刚才是幻觉。
快扼制不住自己了啊。
宇多鸣一松开手,任由名士长刀摔到地板上,沉默地丢下一句:“我……有事要去处理一下,你先回去休息。”
他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