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腹痛失去活力的女孩,又乖又软又安静,以往总是生动活泼的表情,此时蔫了吧唧的,有些虚弱和无辜地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言袖无精打采想骂人。
她从没这么疼过啊。难道是因为到兽世变了频率,变异的生理期就会痛吗?
换做以前她还要兴致勃勃唱几句安眠曲,今天没心情,于是直接拉上被子,翻身睡觉。
言袖发现自己错了,生病并不是人类最脆弱的时候,生理期痛经才是。
她躺在床上把这辈子最难过的事情想了个遍,越想越eo,又想到自己穿越兽世以来一直追着银则跑,还受伤,后背的伤口这两天才好。她想抱蛇蛇的尾巴睡觉,但是这个了不起的梦想提都不敢提,因为蛇蛇很厉害,搞不好会被他丢出去。越想越伤心,芝麻大的小事此刻仿佛要天塌了,社牛粗神经也拯救不了,她甚至挤出两颗珍珠泪。
言袖窝在被子里抽鼻子。
她听见蛇尾游曳的细微声响,一只手掀开她捂着自己的被子,言袖含着眼泪抬头一看,一截修长白皙的手臂,漠无表情的雕塑般美丽的脸庞、垂下的墨色发丝,像神话里无情却诱人的美神。那双红瞳更是幽险而蛊惑。
“……”言袖抹了一把泪珠子,微微咬住下唇瓣,少女齿尖在唇上印出轻微齿痕,忽然顿住。
是的,跟银则比起来……银则尾巴伤成那样都没有反应,她因为一个生理期就哭鼻子。
想是这么想,眼泪却不要钱,还下意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哭嗝,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言袖:“……”
玛德毁灭吧。尬住。
她坐起身,迅速擦一擦眼睛,质问他:“你怎么不去睡?”
然后又补充:“我没事。”
银则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没开口。
言袖忽然意识到,他从小自己长大,连妈妈都没相处过,姐姐妹妹没有,雌性朋友也没有。他可能从来没见过生理期。
于是她解释:“我这是正常的,这种时候会疼,过两天就好啦。”
银则微微俯下,那张美神降临般的脸庞离她近了一点点,属于强悍的危险动物与异性的侵略感瞬间而来,他自己大概没有注意到,而正处于敏感时期的言袖,几乎立刻就屏住呼吸,神经微颤,眼也不眨地望着面前一张青年容貌,雄性的声音低而缓,询问:
“很疼?”
生理期好像的确会更敏感于欲望,言袖觉得这也不叫心动,就是更想上手贴贴,而且也更听不得安慰,一听就更eo觉得自己可怜。
她这也不叫疼,跟他比起来,这算什么疼。言袖尴尬想想,摇摇头诚实道:“其实没有多疼。”
她蔫蔫的:“你回去睡吧。”
银则不答,只是仍旧注视着她。言袖只好又微微抬眼,对视着这张面容,忽然觉得也应该知足常乐了,这辈子黑月光估计都没离人这么近过,他的红瞳幽险,专注凝视的时候除了危险,还有种难言的诱惑。言袖挪动了一下,几乎瞬间就感觉一阵热流,夹杂着隐隐的腹痛。
她无精打采:“被子还我,我要睡了。”
蛇蛇微微退后,松开手,让她把被子重新裹住。
言袖心想,他一定对弱者有了新的理解……不只是受凉会感冒、跌倒会划伤,甚至生理期还会有额外的脆弱。
有时候弱就是一种生理的划分。她就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性,穿越到兽人世界,铁定不能和银则比忍痛。言袖默默地想着,在疼痛作用下,对危险气息的感知好像都弱了,就这么翻身背对着银则,迷迷糊糊地睡去。
她裹得太严实,睡着睡着居然感觉一丝闷热。言袖朦朦胧胧把被窝开了一个小口,脑子里惦记着冰凉蛇蛇,嘴里下意识喊了一句:“银则……”
片刻后。“嗯。”
一个低冷的嗓音从她身后响起,有点散漫的不经心。
言袖:“尾巴……”
她好像无意识的喃喃梦呓,纤细白软的指尖搭在被子上,虚空抓握两下,像猫咪踩奶。
又是几秒的微妙安静,随后,一截微凉滑腻的尾巴尖慢慢爬上少女的床铺,慢吞吞又轻飘飘,契合地串进她微微汗湿的手里。鳞片光滑,触感上佳。少女下意识地抱紧这截蛇尾,毫不客气地抓紧尾尖,捏在手心里摸来摸去。
明灭的火光映亮山洞中捕食者的身影。漆黑的蛇尾在火苗的映照下,在山洞内壁投出长长的巨大的黑影,无声无息而惊悚可怖。蛇类尾巴尖的一角,绕在床上白软的少女手中。
随意玩弄。
言袖早上起来的时候,腹痛都忘了,诧异地望着自己手里抓着的一截尾巴。冰凉的蛇尾绕了一下,从她头顶绕过被她握在手里。她抓了抓头发,诧异地望向身后的美貌青年。
银则的视线本来望向山洞外,此时转回来轻轻看她一眼,蛇尾一卷,尾尖从她床上安静地离开,滑下厚草垛扎成的床铺,回到他身后轻轻舒展勾卷。